顾廷舟看着李莹雪，他没有回答，也没像往常一样，问她冷不冷，过了一会，才道：“如果你现在想签离婚协议，就不用上法庭了。”
可是顾梦死的时候，顾廷舟回过短信啊，现在还肯见面，不就是可以谈判的意思吗？
李莹雪慢慢的，慢慢的，就这么趴到顾廷舟的怀里。
顾廷舟没有像以前一样，抱紧她，不过也没推开她。
李莹雪信心大增，带着哭腔道：“廷舟哥哥，我知道错了，我之前是被人骗了，我以后好好跟你过日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最喜欢的人就是你啊。”
还是没有等到顾廷舟的回答，这不是以往的顾廷舟，顾廷舟是那种不管你说什么，就算他不高兴，但是他会回复你的人。
李莹雪抬起头，就见顾廷舟看着天空发呆，浓郁的眉头蹙成一个川子，脸上灰暗莫名高深莫测，却没有以往的不忍和同情。
李莹雪心头一跳，忙道：“廷舟哥哥，你就真的不要我了？就想抛弃我了？不管我做什么，你就不肯原谅我是吗？可是我是有错，但是我对于你来说，真的那么一无是处吗？！”
顾廷舟终于垂下头，问道：“那你来说，你对于我是什么？我和少瑾订婚，你来缠着我，离间我和少瑾直接的关系，那时候你说你是因为喜欢我，情不自禁，我还沾沾自喜，给你找借口。”
“是啊，你喜欢我嘛，情不自禁，我怎么忍心喜欢我的女人伤心？因此我对不起少瑾，出了那么多事，这些我也忍了。”
长叹一口气：“可是李莹雪啊，你那么喜欢我，不惜破坏我和少瑾的关系，最后你能跟别人生孩子，还是在我们之前……”
垂下肩膀：“算了，不想就不觉得，越说越明白，我就是个傻瓜，你其实哪里是喜欢我，你是不喜欢少瑾，所以见不得别人对少瑾好。”
“其实我是真的喜欢少瑾，但是因为你的这些嫉妒，我现在一无所有，你也如愿了。”
李莹雪想插嘴：“廷舟哥哥……”
顾廷舟抬起手道：“李莹雪，再笨的人时间久了，终究会想通的，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还要拖着我不放？我现在，也不喜欢你了。”
最后一句，他说的是那么顺口。
李莹雪震惊无比。
“廷舟哥哥，这不是真的。”
李莹雪哭了，是真的伤心，不敢相信顾廷舟竟然说不喜欢她了，从小到大也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啊，比泰山倒了的几率还小怎么可能呢。
顾廷舟没有去看李莹雪的眼睛，叹口气，想着李少瑾曾经说过的话，道：“到了这步田地，我也不想的，还是离婚吧，可能我也不是什么好人，才会把我们之间的关系弄成这样，离婚了，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毕竟曾经也好过。
可是李莹雪哪里有这种觉悟。
顾廷舟决然的语气和肯定的话语，都与之前那个犹犹豫豫神似李佳明的男人判若两人。
李莹雪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好了。
听顾廷舟又问一遍：“你想不想签字？！”
这是更肯定的意思，李莹雪一下子抓住顾廷舟的胳膊：“廷舟哥，你不能这么对我啊，我小时候……”
顾廷舟的目光已经冷下来，道：“莹雪，我希望你不要说出来。”
李莹雪懵了一下，继续哭道：“廷舟哥哥，你千不看，万不看，小时候我舍命救你，这些你也不看？如果不是喜欢，如果不是担心你，我那么小，我哪来的勇气救你！？”
顾廷舟整个人瞬间冷下去，隔着眼睛，那愤怒如火的目光恍若实质。
他声音也沉沉的喊道：“我不让你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不说，我还能保存一点理智，我会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曾经好过，结过婚，不要让我们的关系变得太难看，但是你为什么一定要是说出来？你一定要把你在我心里，唯一那一点点青梅竹马的印象，也要毁掉是吗？！”
李莹雪：“……”
她后退一步，愣愣的道；“我怎么了？你现在想忘恩负义？没有当时的我，就没有现在的你，我为什么不可以说？我救过你的命！”
“因为我的命，不是你救的，是少瑾，是少瑾和一个无名英雄！”
顾廷舟的语气冷静不带感情像是来自地狱，陈述着话语。
李莹雪身子一激灵，眼睛瞪大：“你说什么？！”
顾廷舟道：“我已经想起来了，那天救我的，不是你。”
看着李莹雪慌张的眼神，和下意识去揪着衣服的手，顾廷舟已经知道，李少瑾说的是真的，不多，是他自己确信，李少瑾说的就是真的。
顾廷舟道：“不然你说你是怎么救我上来的？我之前从来不知道你会游泳，好像是那次之后，你才经常去游泳馆的吧？但是我十四，你才十二，我发育的很早，起码一米六了，你一个一米四都不到的小女孩，你是怎么救我上来的？”
李莹雪支支吾吾。
顾廷舟垂下肩膀，有些事，其实非常明显，为什么自己从前从来不想？
其实也想过，怀疑过，那么小的人，怎么可能把自己救上来呢？
但是后来也没人说不是，李少瑾也从来没提过，自己就更敬重李莹雪，那么小，还去救人，要花费更多力气吧？
所以最后怀疑变成了更感动，更感激，到了最后，连自己一辈子的幸福都搭出去了。
顾廷舟眼泪在眼圈里打转，道：“李莹雪，你一直都在利用我啊，我以为是从我喜欢上少瑾开始，其实不是，从小时候开始就是了。
你那么小，肯定不知道如何利用，都是你妈告诉你的吧？！
所以从小，你和你妈就想利用我，就是为了打击少瑾！那曾经的我，是那么的蠢，当你们的刀子，助纣为虐，还不自知。”
李莹雪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痛哭：“那都是我妈的错。”
顾廷舟甩甩头道：“人已经死了，你又怪死人，你亲妈都交不下你，何况我顾廷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