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起来吧。”老夫人没有成功收拾姜九，反而被砸出了不跪圣旨，别提心里有多生气。
当然生气归生气，还不忘了她最爱的儿子和孙子。
“等等，祖母。”姜九是绝无可能放任他们站着从祠堂离开。
老夫人已经彻底对她感到不耐烦，以前想着是受刺激，还能恢复到原状，可是现在啪啪被打脸，“又怎么了？”
“祖母，我说过要跪三天三夜，他们可是当着田公公的面说要陪我跪的。”
“虽然我有皇上的恩赐不需要跪，但是我对祖宗的心意是真的，所以我愿意在旁边陪着他们。”姜九捂住胸口，神情无比虔诚。
老夫人和跪成一排的其他人听到她的话，突然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姜九，你是什么意思？”姜远志眼神里还含着点期盼，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下一秒，姜九的话直接打碎他的幻想。
“就是我站着监督你们，以此表示我的诚意。”姜九修长浓密的睫毛眨巴着眼睛做出解释。
“祖宗们肯定很感动。”
姜远志觉得他胸口有一口血要吐出来。
怎么会有如此可恶的人？
其他人闻言，一个个目瞪欲裂，双手握得死死的。
“你，你是非要跟他们过不去？”老夫人好歹是经过宫斗的人，立刻明白姜九的意思，踉跄着颤抖指着她。
姜九不以为然，冲她露出假笑，“祖母，你说的是什么话？”
“你该不会是想下次我进宫的时候，在路途上跟田公公唠嗑，再跟皇上说一下你们言而无信的行为？”
在场所有人都听出来这是赤裸裸的，明目张胆的威胁。
“二哥，你也不喜欢寒窗读书十年，就因为我在皇上面前说你的坏话就连入朝为官都不行吧？”姜九决定一对一攻破，第一个目标就是姜青云。
姜青云脑子嗡嗡作响，死死咬住薄唇，忍得他额头太阳穴的青筋渐渐变多，他很快做出抉择。
“祖母，孙子愿意在这里陪妹妹姜九。”
他不能赌。
尤其在知道皇上竟然给姜九赏赐了六箱金银财宝后，姜青云又想到“不跪”的圣旨。
从古到今，就连最为受宠的三皇子都不曾有过。
可无论如何，目前姜九的确是让皇上刮目相看。
“孺子可教也。”姜九赞许地看了看他，扭头看向旁边的姜清雅。
“清雅，听说你跟三皇子关系密切？”姜九拍了拍额头，“可是京城明明有很多才女，也不知道三皇子喜欢哪个？”
姜清雅被她的目光盯着，感受浑身头皮发麻，一听到三皇子，又马上变得警惕防备。
看着她眼珠子提溜转动，姜九大概猜到她心里的小九九。
不就是担心她会不会对三皇子有意思？
姜清雅的确是这样害怕的，皇上现在明显更加喜欢姜九，而三皇子又是最宠的。
谁也不知道皇上会不会把姜九赐婚给三皇子。
“九儿，我自然是要留下来陪你。”姜清雅摸着良心，强行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
可惜怎么看都看不出半点亲切，只有难看。
有了两人的表态，剩余三人更加不敢说不。
尤其是姜生最看重的就是自己的前途。
林莲之是唯一的叛逆者，她记恨着姜九所做的一切，愤愤不平想要起身，被姜生察觉到，马上把她摁下。
“你给我好好跪着，要是惹她不开心，我被贬官你也要跟着受苦。”他恶狠狠地警告。
以前也没有发现她没脑子，现在都拎不清楚。
姜生对林莲之隐约感到不满，觉得她不懂得察言观色。
“好，很好。”
“等以后有机会进宫面见皇上，我一定会帮你们说好话。”才怪。
姜九看着他们那么乖巧，巡视一圈满意点点头，画了点大饼。
眼角余光扫到在不断拍胸口顺气的老不死王八，她琥珀色眼眸浮现一抹坏心思，“祖母，你要不要跟着跪？”
“你掌管姜家做过太多错事，不如趁现在的机会好好跟祖宗们唠叨一下。”
“毕竟有我这个祖坟冒青烟的孙女在，或许祖宗们会对你网开一面？”
老夫人成功被她的话气到呼吸困难，眼前模糊发黑就倒在地上。
“娘。”
“祖母。”
可能是经过了林莲之的昏倒，场面不再兵荒马乱，下人们见怪不怪地井然有序地抬起老夫人，早就有人去叫大夫。
“哎，祖母就是养尊处优太久，连真话都听不得。”姜九微仰着下巴，神情惋惜。
之前老夫人是假病，现在成真病，姜生担忧他的老母亲想要去看看。
被姜九一句“你会看病吗？”给敷衍过去。
姜九作为监督的老师，围着姜远志等人走来走去，很快就觉得脚腕酸疼。
她转动着木棍，走出祠堂去随即挑选幸运儿。
“喂，那边扫地的人过来。”姜九朝那人挥挥手。
那人似乎有点懵逼，握着扫把硬是东张西望，发现四周没人才肯定叫的人是自己。
落花耷拉着苦瓜脸，犹如是被晒干的枯萎的花，慢吞吞挪到姜九面前。
她怎么那么倒霉，好不容易给大管家塞银两调了工作岗位，怎么又碰到六小姐？
等她走进，姜九才看清楚，这不就是见过两次的丫鬟。
“你去厨房给我弄点糕点，茶水，再到里面外面给我买个叫花鸡。”
姜九朝怀里摸索着，把厚厚一叠银票翻来覆去，最小面额都是一百两。
咳了咳道：“你去跟大管家领我的月俸，再去买。”
落花很快就买回来叫花鸡，在她想要到厨房拿糕点时，翠红提着食盒过来献殷勤。
“六小姐，你的点心。”她特别懂事地掀开食盒，把里面的点心一碟一碟放到姜九面前。
姜九翘着二郎腿，缓慢抬起头看着突然变性的翠红。
“谁准你出现在我面前？”
“六小姐，你真会说话，我是你的丫鬟，自然是要在你身边侍候。”翠红跪在她面前，态度卑微。
以前她觉得跟着姜九没有前途，但是听说最近皇上给她赏赐整整六大箱的金银珠宝。
翠红觉得有利可图，马上屁颠屁颠就跑过来讨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