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天气朦胧，整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今天总算是太阳劈开云层露出温暖的阳光，也到了老夫人下葬的日子。
本来葬礼办完就应该下葬，奈何姜生没有找到风水宝地，作为朝廷官员他迷信风水的程度极深。
坚信把老夫人葬在风水宝地可以旺姜家的财运，官运，人丁等等方方面面。
因此直到今日风水大师找到宝地，老夫人才得以安葬。
下葬队伍人多隆重，撒黄纸的撒黄纸，吹喇叭，打鼓，举白旗等等应有尽有。
突然前方冲出来一名女人，她穿着一袭银白色孝衣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祖母，祖母你怎么就走了呢。”
“你还没有见到重孙出生呢，祖母，祖母。”
姜家人目瞪口呆瞧着面前莫名其妙哭丧的女人，听到她的话皆是无语加愤怒。
唯有姜远志看到地上的女人时神情略显惊慌，眼神躲避。
“你是何人？”
“为何挡路？”姜生自队伍里走出，上前愤怒地指着她质问，神情怒气冲冲。
“见过爹，然儿这厢有礼。”
没有错，拦路的人正是张然儿。
姜九站在队伍里双手抱着胳膊，一副看好戏吃瓜样，啧啧，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瞧瞧这行礼都跟别人截然不同，身躯娇柔好看得很。
莫名被叫“爹”，姜生神情已经由愤怒转为慌张，“你，你，不要乱叫，谁是你爹？”
林莲之此时听到两人的对话，火气噌噌往上升，好啊，她这些年含辛茹苦，费心费力帮他打理家里，姜生这个老王八蛋竟然敢瞒着她在外面养女人。
养女人玩玩就算了，现在竟然还闹出那么大的私生女，岂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背叛了她在外面偷吃？？
想到这，林莲之阴沉着能拧出冰霜的面容径直走向两人，“姜生，你好得很，竟然藏私生女藏了那么多年。”
姜生突然感到后背好重，回头一看竟然是背了一口锅，还是黑色的。
“无知妇人，你给我闭嘴。”
“凶我，你竟然还敢为一个妓女生的女儿凶我，姜生，你到底还有没有良心？”林莲之气得呼吸困难，上前抡起拳头就要给捶死姜生。
张然儿知道林莲之误会了，不仅没有解释，反而又落落大方给她行了礼，“然儿见过娘。”
一句话直接往林莲之心口扔火药，她怒目圆睁推开挡在前面的姜生，径直朝着张然儿拉扯头发。
“贱人，谁是你娘。”
“有我在，你娘永远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你永远是低贱的私生女。”
林莲之恶狠狠揪住她的头发，然后把人推掉在地，觉得内心的委屈还没有消解，提起裙摆恨恨抬脚踹向她的肚子。
“啊。”张然儿蜷缩在地，手捂住腹部，神情痛苦地低吟。
“肚子，孩子，我的孩子。”
她睁眼看向队伍内的姜远志，赤红痛哭的眼眸里闪过凄惨，艰难地伸出手，“远志，救救我们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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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家再次被推到风口浪尖上，京城内的传闻满天飞实打实又火了一把。
某酒楼店小二：听说了吗？姜家姜大人瞒着家里的母老虎在外面养了女人，女儿跟五小姐差不多大呢，私生女还拦路哭姜老夫人的丧呢。
街头卖馄饨的小摊贩：谁说的呢，瓜已经更新了，那根本不是姜大人的私生女，而是怡红院里的头牌花魁，听说是冲着姜家四少去的。
某家守门婆子：哎呀，谁是不是呢？听说花魁是姜四少的老相好，已经怀有身孕想着给肚子里的孩子上户口，才想着拦路。
跟在喜欢吃花酒的少爷身边的小厮：啧啧啧，姜夫人误会了她是丈夫在外的私生女，把人打得见红了，不知道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保住。
京城里的谣言风语传成各种各样的都有，歪到说张然儿是姜生的外面老相好的都有，也有人传到张然儿跟姜生是同父异母的亲新兄妹。
总之一人说话，三人成虎，但是传播范围最广最火热的还是上面的四条。
林莲之急得团团转，屋内是大夫在给张然儿治疗。
她现在是希望孩子保不住，又祈求孩子必须保住，两种矛盾交加的心情复杂得很。
有瓜吃，姜九自然是要吃现场的，她站在屋外，听着耳畔里传出屋内张然儿痛苦的叫声。
啧啧啧，她怀孕了，的确是出乎所有人意料。
“孩子保住了。”姜生背着双手不情愿地说出真相，目光不善地瞪着林莲之问道：
“姜远志那个混蛋呢？闯了祸跑哪里去了？”他神情闪烁着惊天的怒火，磨着后槽牙。
林莲之欲言又止想要帮儿子说话，但又觉得说了也没有用，因此把话吞回肚子，“老爷，他现在心情应该很乱在冷静。”
姜远志很快过来，姜生见到他直接扬起手臂打了他一个耳光，内心怒气难消，啪的一声巴掌声响亮清爽，嗯，现在了脸上左右对称了。
“逆子，看看你干的都是什么事？”
姜远志任由脸颊的疼痛传导到全身，想要开口说的话被他赤红泛着怒火的眼神给压下去。
“既然是咱们姜家的骨肉，你就把人收了当姨娘。”姜生见他脸上通红的巴掌印，胸口残存的余怒也没了。
话音刚落，林莲之提高音量表示不赞同，“老爷，不可以。”
“她是风流女子，怎么能入我们姜家门？”
“现在大家都知道她怀了你好儿子的骨肉，你想怎么办？”
“真让人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掉，以后人家怎么看我们姜家？”姜生不友好地看着发妻林莲之，愚蠢的妇人。
他难得以孝道感动皇上，办完葬礼就可以重新上朝，现在突然冒出张然儿怀着姜家的骨肉。
谁愿意娶花柳之地的女子进门，姜生内心同样膈应，但是真连姜家骨肉都不要，此事要是传到宫中，皇上对他好不容易搬回来的印象又花了怎么办？
思来想去，还是让儿子纳为妾最好。
顶多觉得碍事的话就去母留子，姜生眼眸闪过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