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铁窗边 —— 照片上，苏星雅躺在医院病床上，脸色苍白，眉头紧蹙，显然还在昏迷中。顾允谦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手紧紧抓着铁栏杆，指节泛白。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允谦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他知道自己现在没有筹码，只能任由沈承宇摆布。
“很简单。” 沈承宇收起照片，语气变得冰冷，“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帮我破解‘夜莺项目’的加密系统，让我拿到完整的数据，我就保证你妹妹能得到最好的治疗，还能让你见苏星雅一面；第二，你不答应，那我就只能让你妹妹来做这件事 —— 不过，她的身体你也知道，经过了这一遭再加上高强度的工作很可能会让她…… 撑不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里满是挑衅：“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两个都不答应。那后果嘛，你应该能想到 —— 你妹妹会因为你的固执而受苦，苏星雅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你还活着，你父亲…… 或许再也醒不过来了。”
顾允谦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苏星雅在医院的样子，闪过顾允希虚弱的脸庞，闪过父亲在 IcU 里插着管子的模样。
沈承宇的话像一把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让他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 答应，就是助纣为虐，毁掉顾家多年的声誉；不答应，就要看着自己最亲近的人受苦，甚至失去生命。
“怎么？想好了吗？” 沈承宇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我没那么多时间等你，给你 24 小时考虑。24 小时后，我会再来，如果你还没给我答案，那我就只能去找你妹妹了。”
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外套，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眼神里满是嘲讽：“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父亲当年做雇佣军的时候，可是杀了不少人。你说，要是把这些事都曝光出去，顾家的名声还能保住吗？”
这句话像颗炸雷，在顾允谦的脑海里炸开。
他猛地睁开眼睛，看着沈承宇的背影，心里充满了疑惑 —— 沈承宇怎么知道父亲做雇佣军的事？
他与父亲的过往到底有什么纠葛？这些疑问像藤蔓一样缠绕着他，让他更加混乱。
会见室的门被关上，只剩下顾允谦一个人。
他坐在椅子上，双手抱着头，指甲深深抓着头发。24 小时的时间，太短了，短到他根本来不及思考，短到他只能在 “背叛” 和 “守护” 之间做选择。
而此刻的医院里，林君泽正拿着那张泛黄的照片，站在苏星雅的病房门口。
照片上的弹孔和燃烧的帐篷，让他想起了之前和顾铭诚的点点滴滴。
林君泽虽然不是最先知道顾铭诚当过雇佣军的，但这么多年的相伴跟过去有关的一些事他也略知一二......
—— 当年顾铭诚在中东执行任务时，曾遇到过一场突袭，难不成沈家的什么人在那场突袭中被顾铭诚所杀？
如果真是这样，那沈承宇的仇恨就有了源头，他对顾家的赶尽杀绝，也就有了理由。
当然林君泽也不是凭空想象的揣测，而是让手下的人继续查。
转过头来林君泽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苏星雅已经醒了，正靠在床头，眼神空洞地看着窗外。
他走到床边，将照片递给她，声音沉重地说：“我们可能找到了沈承宇恨顾家的原因。”
苏星雅接过照片，看着上面年轻的顾铭诚和沈老爷子，看着燃烧的帐篷和弹孔，心里充满了震惊。
她抬起头，看着林君泽，声音沙哑地问：“这…… 这是怎么回事？爸他……”
“目前还不清楚具体情况。” 林君泽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沈承宇的父亲，与你父亲当年的雇佣军经历有关。沈承宇的仇恨，很可能就是源于此。”
苏星雅靠在床头，闭上眼睛，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终于明白，沈承宇的报复不是一时兴起，而是蓄谋已久，是带着两代人的恩怨，想要将顾家彻底摧毁。
“另外，还有一件事。” 林君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担忧，“沈承宇去看守所见了允谦，具体谈了什么不清楚，但根据我们的线人反馈，沈承宇似乎在逼迫允谦做什么选择。”
苏星雅猛地睁开眼睛，心里充满了焦虑：“逼迫允谦？他想让允谦做什么？”
“目前还不知道。” 林君泽摇了摇头，“但可以肯定的是，沈承宇不会轻易放过允谦和允希。我们必须尽快找到证据，救出他们，否则……”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苏星雅知道他想说什么。她深吸一口气，擦干眼泪，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林叔，我们不能再等了。不管沈承宇的目的是什么，我们都必须在 24 小时内找到证据，救出允谦和允希。”
林君泽点了点头，拿出手机：“我已经让老鹰和幽灵加快进度，老鬼那边也在追查月子中心的线索。相信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找到沈承宇的致命证据。”
病房里的气氛凝重起来，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却照不亮两人心中的焦虑......
凌晨三点，看守所的会见室再次亮起灯。
顾允谦坐在椅子上，眼底的红血丝比昨天更重，下巴上冒出的胡茬让他看起来格外憔悴。
铁门外传来脚步声，沈承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依旧是一身精致的西装，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顾总，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承宇在他对面坐下，将文件推到铁窗边，“这是合作协议，只要你签了字，帮我破解‘夜莺项目’的加密系统，我立刻安排你妹妹去最好的医院治疗，还能让你见苏星雅一面。”
顾允谦的目光落在文件上，“合作协议” 四个字像刺一样扎着他的眼睛。
他知道，签下这份协议，就意味着他要成为沈承宇的 “黑手套”，要用自己的才华帮对方实现野心，甚至可能毁掉更多人的生活。
可他更清楚，他没有选择 —— 顾允希的低血糖已经严重到危及生命，看守所的医疗条件根本无法支撑，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妹妹死去。
“我有一个条件。” 顾允谦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帮你破解系统，但你必须保证，在我完成之前，让允希得到最好的治疗，而且不能伤害她一根头发。另外，事成之后，彻底退出我们的生活！”
沈承宇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顾总倒是会讨价还价。不过，看在你这么‘识时务’的份上，我答应你的条件。”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支笔，递过铁窗，“签字吧，签完字，我立刻让医生过来给你妹妹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