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左等右等，等了一上午，也没等来那小少年过来作画。
和他同样心思的有不少人，在这等边陲小镇能碰上一位顶尖画圣的弟子，多的是人想结交。
只有杜蘅知道，那小子哪是什么画圣弟子，不过是图个名头，好高价出售他的画罢了。
经商用的惯常抬价手段。
旁人没看出来，不过是那小子的年纪和画工唬住了人。
况且他从未明说过自己是画圣弟子，只是引导旁人将他的师傅冠在画圣的名号上。
事后就算扒出他不是画圣弟子，又能如何？
严格来说，确实并没有任何行骗之举。
年纪这么小，脑子就这般灵活，简直天生为从商而生。
如果身上再有一些赚钱技能，假以时日，必定能以财富在大盛王朝立足。
他父亲现在是大盛王朝的首富，占个好听的皇商名头，每年都要向皇室缴纳大量的税钱。
可杜蘅志不在继承父亲的家业，他的心更大，大到想做通商，做天下首富。
凭借庞大的财富，足以影响整个国家经济命脉的财富，让各国皇帝都对他礼让三分。
这是杜蘅的宏愿。
所以他很早就开始收拢经商人才，只是人才难觅，又早早被自家老爹送到这离京城十万八千里的盛林书院里学习。
好不容易遇到这么个聪慧的小家伙，可不能让人给跑了。
杜蘅很有耐心，继续守在那里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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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林书院。
慕渊带着紫芙去见夫子，夫子见他年纪太小，本不想让她留下。可出于对得意门生的信任，决定暂且让紫芙留下试试。
紫芙“失了记忆”，往事都遗忘地一干二净，却记得自己的名字。
慕渊来时就问了他，紫芙直接和他说了真名。
“紫芙”这两个字，实在太过女相，可看到紫芙那张白皙精致漂亮的脸蛋，慕渊心里约莫有了底。
大盛王朝有个风俗，生下的子嗣若是不易养活，是男孩，就取女孩的名字；女孩，则取男孩的名字，以用来避过那些原本的祸患。
好友杜蘅幼时生了场大病，长大之后，他的父亲就给他取字名芳芷。
想来紫芙的父亲也是这般想的。
慕渊没有多想，将紫芙从夫子处领出来，然后一一细致地交代她要负责的事情。
紫芙动作很麻利，迅速去前院扫完落叶，而后又去后院打扫完，就被慕渊拉过去，在室内旁听夫子给他们讲学。
那些一条条的大道理，紫芙真不想听，还不如让她多写几个话本子去挣钱。
可坐在慕渊旁边，她又不敢睡，只好强撑着精神，听那些枯燥的之乎者也。
偶尔举例讲些道理的时候，倒是深入浅出，让她不至于睡过去。
终于熬到了下学，等书院的学子们离开后，慕渊又陪紫芙一起将室内清扫了个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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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头。
天边最后一缕霞光落下地平线，杜蘅无精打采地蹲坐在那，腿酸得紧。
等了整整一天，连个人影都没有。
其他等待的人早已全部散去，只剩杜蘅一个人在这里苦苦等着。
想着那人或许会在晚上出现，杜蘅强打起精神，买了几个热气腾腾的肉饼，边吃边继续等着。
等到夜色浓浓，街边摊贩全都整理好物品，推着车回家时，杜蘅这才动了动。
他倒没有放弃。
以他的眼光来判断，那小孩迟早会再出现。
不过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
等一天不行就两天，两天不行就三天，迟早能被他等到。
杜蘅卷起手里的赚钱方案，径直走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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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夫子的课，杜蘅翘个一两次是常态。
只是他已经翘了两天课，这第三天若是还不出现，估计夫子就要写信给他老爹，狠狠告他一状了。
他现在还要仰仗老爹的人脉和银钱，真闹翻了，他这日子，可就不好过咯！
所以杜蘅也只能吩咐府里小厮去紫芙原先画画的地方守着，一见到人来，就让人来告知他。
如若能将人请到府上，必有重赏。
将事情安排妥当，杜蘅才放心地去了盛林书院。
甚至还特意为此起了个大早，准备去书院温书，好让夫子心里舒服些。
天气太冷，屋里也冷，紫芙夜里总会从背后抱着慕渊，早上还喜欢赖床。
慕渊本来不习惯，后来也就随他而去了。
早上小家伙起不来，慕渊没有办法，只好早早起来做了饭，然后提前半个时辰去书院替紫芙做打扫的事情。
刚刚打扫干净前院，杜蘅手里拿着书，细长手指夹着书页，缓步走进来，看见慕渊，一脸惊异。
“亦回，你什么时候接了书院扫地的活儿？近日是遇到什么急需用钱的事儿？”
“无事。”
慕渊抬眸看他，语调平淡，“替人做的。”
“什么人？竟然可以使唤你？”
杜蘅难掩好奇心，铁定了要将这件事问明白，“这么大清早的，亦回你可是个视读书如命的，头一回看你荒废时间来做这些扫地的活儿。说说，是谁呀？”
最后一句，杜蘅难免带了些不怀好意的调侃意味。
慕渊懒得理他，自顾自地扫着地。
杜蘅也是个性子贱的，慕渊越不搭理，就越是勾起他的好奇心，偏要凑过去问个明白不可。
恰在两人僵持之际，紫芙匆匆从门外跑进去，边跑边喊：“啊啊啊抱歉我来迟了，大人快让我来！”
说罢，就夺过了慕渊手中扫地的大扫帚，动作利落地打扫剩下未清理的地方。
那大扫帚几乎比紫芙还要高，却丝毫不见她吃力，扫起地来麻利得很。
突然出现的小少年，不仅打断了两人之间僵持的气氛，还让杜蘅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他。
正想瞧瞧这个能让慕渊浪费看书时间的人是谁，下一刻就直接愣住了。
好家伙！
这可不就是他要找的那个小骗子吗！
“你、你是那个小画手！”
杜蘅惊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紫芙握着扫帚扫地的动作不禁一顿，随后又若无其事地继续扫起来。
“来来来，还扫什么地啊！来和哥哥一起共商赚钱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