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慧提着外卖和水进屋，摘口罩时不小心拉扯到通红的鼻头，呲牙嘶了一声。
“烦死了，以后都不想坐那个死胖子的台！”
小莲席地而坐，啃着猪脚边扫了薛慧的小腿，上面有些乌青指印，新的旧的都有。
“当初他点你第二次我就告诉过你，这个肥猪是圈里出了名的暴力狂，怪咖，不用套，姐妹们都恨不得躲着他，我叫你悠着些，谁知道他能连续两个月都找你，看不出来，你承受能力够厉害的呀。”
薛慧皱眉扶着腰坐下，接过莲姐手里的烟头吸了一口，皱眉喷出，“多个客人多点钱呗，不是你跟我说，不要装纯挑客人的吗。”
“那钱也得有命花啊。”
莲姐摇头啧了一声，略过不提。
“帮你问过了，开价两万，我帮你讲价压倒一万三了，隆熊是假体，进口贵货，据说手感特别好，摸起来跟真的一样，还可以选大小，价钱不变，嘟嘟唇的玻尿酸也是进口，现在打折才这么便宜。”
薛慧想到银行卡里攒下的五千块，还有手机满屏的借贷软件，苦恼挠着头发。
“这么贵的吗，我以为不出一万呢。”
莲姐扒完最后一粒饭，丢下筷子喝了口水，“你去附近医院问问看嘛，看哪家隆熊能少于两万，那个红牌小云的熊你也看到了，大的咧，她自己亲口说的，花了五万！”
“我跟我表姨是亲戚，你又是熟客，她才答应的成本价，还没算手术人工费用呢。”
“你忘了你刚来那会，冷板凳都被你坐穿了，要不是我带你去我表姨那收拾了一番，加上因为术后咬肌不合，你能瘦得那么快？能有点你的固定客人？”
“你瞧瞧人家红牌小云，有时候一晚赚的都不止一万二吧，你有了资本，还怕钱不回来嘛……”
薛慧咬了咬牙，“好，我凑够钱就告诉你！”
…………
十一月的天，作为南方的G市，气温倒不觉太冷。
三个女人歪在沙发上啃瓜子看国家正剧，裴珠突发奇想坐起身，“哎，我才想起来，作为一个中国人，我还没去首都呢。”
芩素素举手，“别说你个华侨，我也没去过咧。”
唐依去过，爸妈临走那年春天带她去的，还拍了两张照片，不过后来因为屋漏水，把照片泡烂了。
“大嫂，你不是还有一个星期的假嘛，咱们一起去北京玩一趟吧。”
“……嗯，反正也没事。”
说行动就行动，第二天大早，三人已经到了机场大门外，潇洒挎着背包，朝哀怨的男人们挥手拜拜。
三小时后，裴珠已经在王府井烤鸭饭店里，给两人表演网上学的面皮裹烤鸭，心里乐开花。
三人不知疲倦般，四天时间把天安门，长城，颐和园，雍和宫，明十三陵，故宫，还有环绕故宫附近的大街小巷，一一逛了个遍，留下照片无数。
她们订的往返机票，明天上机时间有点早，未免误机，晚饭时间过后，三人去到机场附近酒店住下，毕竟芩素素和裴珠都有早起艰难症。
进了房间，平时跑步都懒的裴珠挪着酸痛的脚倒在床上，不一会就打起了呼噜。
唐依没睡意，准备和芩素素下二楼的餐厅喝杯红酒。
酒店大多是些出差的商务人士，设计也精简高档，宽敞的电梯里有两边出口，芩素素挽着唐依，喋喋不休低声说着话。
身后电梯门叮一声打开，光滑壁面上隐约见两个西装革履的人进来，带着酒气，唐依只是往自己要出去的电梯口前挪了一步，让出空间，并没有回头，继续无声点头应着芩素素的话。
“部长，你没事吧，等会我让服务员给你冲杯浓茶，清清酒气。”
唐依余光里，那个模糊的部长摇了摇头。
“唉，也真是的，部长你上次出差，不就是因为有急事回了G市一趟，缺席了一次会议而已嘛，这些人好像把你当成十恶不赦一样，拼命灌你酒，我都看不惯眼……”
唐依听到G市的时候，目光只是往反光的墙壁上瞟了一眼，并没有过多反应，但随后响起的声音，让她脸部一紧，拳头痒痒。
又是这个狗东西！
“小林，你是北京分部的人，虽然咱俩一年没见几次面，但平时联络跟朋友一样，我先要感谢你帮我说话，真的。”
贺连成神情严肃，“但是，我上次出差那次，途中因为急事走开了半天时间，这事我公司同事领导都不知情，咱俩这么好兄弟，我就直接说了，以后这事能不提，最好不提，免得有人拿这事来告发我。”
“你也懂的，办公室里免不了一些勾心斗角的污糟事。”
小林点头，“当然，部长你叮嘱过不要跟任何提的，我这不是看你受罪，发牢骚多嘴提了一句嘛，以后不会了。”
贺连成笑了笑，“好兄弟，这样，你上次不是说，G市有个亲戚在找工作吗，我回去帮你问问，安排个自己人进公司，不是什么难事。”
“真的？哎呀，部长，真的太感谢了……”
电梯门打开，唐依才缓缓转身，大眼眯起，阴冷看着贺连成的背影。
“依依，怎么了？” 芩素素不见唐依跟出来，回头疑惑看着背对她的人。
“……没事，走吧。”
唐依转身走出电梯，边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
刚走出机场，外面等着的有两辆越野车，裴靳的酷炫，严峰的军绿，一个英俊桀骜，一个俊朗端方。
芩素素错愕眨了眨眼，“唐依依，看样子，严峰不会是来接你的吧？裴大佬就在旁边啊，严峰的头够不够硬啊？”
“嗯。”
唐依走下台阶，径直走到脸紧绷的裴靳面前，张开手抱住他，献上香吻一枚，果然见这厮多云转晴，昂首挺胸睥睨扫了眼严峰方向，身后似乎有条大尾巴在疯狂摇摆。
“老公，我昨晚在酒店碰到贺连成了，华姐的死，他绝对隐瞒了些什么，我发信息告诉了严峰，刚才他说有新发现，顺路过来接我去警局，我先跟他过去看看，你送她俩回去。”
裴靳浓眉皱起，占有揽住她的细腰，“我跟你一起去。”
“老公，你公司事一大堆呢，又抽时间来接我，我很心疼的，你知道我喜欢查案子，再说华姐突然走了，真的让我很难受，如今事有蹊跷，我做不到冷眼旁观，你就当支持我做喜欢的事，好不好嘛，老公~”
被小兔子摇晃几下的大狮子软塌塌跪倒，认命咬牙。
“狡猾的小狐狸……”
唐依笑嘻嘻啄了一口过去，“老公，爱你哦~ ”
目送严峰的车子隐入车流，裴珠错愕，“芩素素，我哥换芯了？怎么眼睁睁让依依跟一个男人走了？难道他被忍者龟附体了？”
芩素素摸着下巴打量裴大佬，惋惜摇头。
“你哥拗不过你嫂子呗，再嚣张的英雄，碰见美人，也会变狗熊，啧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