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孙奎山脸色不是很好，对上唐依的眼睛，下意识躲闪了一下，随后又快速垂眼，才恢复如常看向两人。
“你们有什么事？”
唐依递给他一张资料，语气严肃。
“孙奎山先生，我是中环警署的唐依，有关于牛头村女尸案的原因，需要你协助警方回答几个问题，请问，孙章成是你的儿子吗？”
“……对。”
孙奎山随意扫了一眼纸上的资料便还给唐依，眉头紧皱。
“唐小姐，这笔钱确实是我孙奎山的，黎钟月和她丈夫偷了我的钱，如今找到了，是不是应该尽快归还给我？”
唐依微笑，“孙先生，是你的钱，以后自然会归还，只是你怎么忘了，和钱一起埋在地砖下的，还有一名女尸，你觉得，这桩案子，警方单单关注的，是你的钱吗？”
孙奎山牙关紧了紧，“唐小姐，你莫不是搞错了，我是受害人，你这个问题，应该去问偷钱藏钱的人吧？”
“抱歉，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正因为你是受害人，我们警方才更加需要把各方面的线索了解透彻，还你一个清白，黎钟月那边，我们也有同事去查证了，孙先生请放心。”
唐依态度突然随和起来，状若无意掉了一张纸，正好飘到孙奎山的脚边。
“啊，抱歉……”
唐依嘴里说着抱歉，却丝毫没有要弯腰去捡的意思，还伸出手拦住孔泽，目光紧紧盯着孙奎山突然骤变的脸色。
孙奎山死盯着纸上被放大的扫描图片，拳头紧紧握起，深吸了几口气，才弯腰捡起，看向唐依的目光里带了莫测的光芒。
“这，是谁？”
唐依讶异看向他，“孙先生，这是孙章成啊，你怎么连自己儿子都认不出来了？”
“什么？”
孙奎山眉头紧皱，快速又扫了眼上面的人，下意识开口，“你们搞错了！不是章成！”
唐依挑眉，要说之前她只是怀疑，如今倒有八分确认了。
“那孙先生你觉得，这个人又是谁？”
孙奎山懊恼咬牙，正了正脸色。
“不知道，唐小姐，你还有什么要问的，我需要休息了。”
唐依笑笑，问了两个无关紧要的问题，合上文件夹。
“谢谢孙先生的配合，那我们不打扰你休息了，再见。”
…
关上车门，唐依拨通阿king的电话。
“师兄，重点查一下孙奎山在外面还有没有女人，或者儿子……对，尽快，谢谢。”
副驾位置孔泽摸着下巴，思索开口。
“唐老师，你是觉得，刘伟真不是孙章成？而是孙奎山另外一个儿子？”
唐依打着引擎点点头，“你刚才看见孙奎山说不是孙章成的时候，他的神情，语气，十分笃定，就好像他已经知道谁是凶手一样，下意识说出来的话……”
孔泽嘶了一声，恍悟说道，“所以，孙奎山真的还有另外一个儿子，刚才那个女的，就是这个儿子的妈妈？可你看她脸上那个巴掌印，是孙奎山打的？”
唐依耸耸肩，“房里就他们两人，不是孙奎山打的，或许是女人自己打自己吧，总之，这个女人是新线索，先看看Eva跟得怎样再说吧，我们现在去趟孙家公司，我想见见孙章则。”
“孙章则？唐老师你觉得他也有嫌疑？”
“没觉得，只是想看看他的样子，是不是也像父亲而已。”
…………
看得出孙奎山年轻时长相挺俊的，孙章则也承袭了父亲的好相貌，还添了几分斯文秀气，也温和客气多了。
唐依解了惑，随意问了几个简单的问题，走出大门就接到李美丽的电话，眉头讶异挑起。
“上车，去找我大哥。”
“嗯？找你大哥干什么……”
车子很快停在宋氏总公司大门前，唐依带着不明所以的孔泽，一路畅通无阻上到宋立祈的办公室。
“小妹？这个时间你怎么来了？”
宋立祈讶异，挥手让汇报工作的秘书出去，一脸好奇看着来回踱步的妹妹。
“大哥，你以前跟我说过一个八卦，关于金家小姐的，记不记得？”
宋立祈回想一下点头，“金晓玉？”
“对！金晓玉，你说过，她四十多未婚，但有一个儿子对吗？”
宋立祈看了眼旁边的孔泽，有些不好意摸摸鼻子，他跟小妹讲八卦无妨，可还有外人在呢……
“对的，金家是混黑出身，金老爷子因为这事气得不行，但金晓玉……”
唐依没空听他说话，拿出刘伟的照片举到他面前。
“这个是金晓玉儿子吗？”
“呃，唔，好像是，我只见过他两次，而且是两年前……”
“哦哦，谢谢大哥，我先回去了。”
宋立祈仔细看着上面的人，还没说完就见唐依抽回纸，转身就走。
“诶？你来就问这事啊？啧，莫名其妙的丫头……”
……
翌日，唐依拿着新查的资料走进会议室，对着蒋正钦点点头，直入话题。
“案情有重大发现，长官们先看看这些照片。”
五张照片并列，分别是年轻时期的孙奎山，孙章则，孙章成，刘伟，还有金顺伟。
李长功嘶了一声，“这一看就是一家人吧，样子骗不了人啊，孙奎山真的还有儿子？”
唐依点头，“昨天我和孔泽在孙奎山病房门口，碰见一个女人走出来，脸上还带着巴掌印，我觉得事有可疑，就让Eva去跟着，然后在和孙奎山对话中，故意让他看见刘伟的照片，他脸色非常怪异，却十分笃定说出，刘伟不是孙章成。”
“Eva跟踪到女人去了金家名下的棋牌室，亲耳听到她喊金健崇爸爸，金家大小姐四十多岁未婚，但却有一个父亲不详的儿子，我觉得事有蹊跷，经过查证，金晓玉在二十岁的时候，和当时还是个穷小子的孙奎山确实曾经交往过，时间也吻合得上。”
“孙奎山和金顺伟在dNA资料库都有存底，经过检验，金顺伟就是孙奎山的第一个儿子，我们再通过相貌发型身形对比，确定他就是刘伟。”
蒋正钦直起身体和李长功对视一眼，眉头微皱。
“金健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