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程凉瞬间变了脸色，“你是说……“
她不肯说出那四个字来。
但乔恩马上兴奋起来，凌空打了个响指：“对，你想得没错，就是世界末日。
你们看见的这个黑洞，和之前在磁极点发生的能量磁暴是同样的原理，只是更加彻底。
这不是两股力量交错形成的短暂磁暴，这是某一个能量点彻底释放形成的能量旋涡。
换句话说，就是自毁。
我不知道它是怎么发生的，但有几个推测。
其一是自主意志占据了绝对上风，导致原初程序彻底无法运行，为了保证初始任务的完成，原初程序启动一套自毁系统。
一开始它作为一个系统，只能按照一定的规律运行来完成任务，现在做不到了，但这个任务的优先级高于生存，所以它只能用一种更加暴力的方式。
其二是克莉斯的意志启动的自毁程序。
我之前推断过，这个投影世界之所以必须毁灭，是因为它本身是一套冗余的数据，冗余数据太多会影响到本源世界的存在，所以它的产生就是错误的。
原初规律在更大的系统里其实是一套具有修正功能的系统。
如果是那样的话，它就不应该存在自毁这个程序。
理论上用自毁这种方式会产生很大的能量波动，这个能量波动或许比它安安静静存在在这里占用的空间更多。
但克莉斯作为一个强大的外来意志，干涉到了原初规律的运行。
到现在，你们应该也有些常识了——智慧生物的意志，特别是集合了很多智慧生物意志的王者的意志，本身就具有强大的力量。
最后一个最简单，也有可能是因为原初规律彻底崩溃，而自主意志没能形成新的主导，导致整个世界崩溃。
哈哈哈，以上都是我猜的，但毫无疑问，你们现在看到的，就是世界末日。
很神奇是不是。
果然，我们知道的太少了，与宇宙的奥妙相比，我们就如同蚂蚁……啊，不，草履虫更合适一些。“
乔恩越说越兴奋，哈哈大笑起来。
程凉等人面面相觑。
只听得狂风大作，那黑洞扩张得越来越快，山河破碎，大地倾覆，无数的百姓惨叫着，然后化为一片死寂。
“好，理论我们知道了，现在的问题是，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程凉深深吸了口气，尽可能让自己保持冷静。
但乔恩显然已经疯了，他两手一摊：“佛祖能举起自己吗？”
沈宽暴怒，一咖啡壶拍他脑门上：“说人话！”
乔恩熟练的偏头躲过，顺手接过壶，又给自己添了一杯：“我的意思是，我们虽然是旁观者，但现在已经身在其中，没什么能改变的了。”
沈宽愣了一下，接着无奈的苦笑起来：“照你这么说，人生就是白干加白干，我们之前做的一切都毫无意义？“
“那倒也不是。“乔恩喝了口咖啡，”没有实验过程，哪来实验结果呢？“
沈宽又想给他一拳，扭头发现程凉已经跑了，连忙扔下乔恩，追上去：“凉凉，你去哪？“
“我……“
程凉一张口，眼泪便没忍住往下掉。
为什么会这样啊！
明明每个人都已经很努力了！
那些远征的战士马上就可以回家，那些失去家园的人也马上就能重建家园，失散的亲人能团聚，久别的情人能相逢，明明一切都要好起来了……
她吸了吸鼻子，用力擦了擦眼睛：“我先去找你儿子，黑洞的扩张速度没有快到无法反抗，我们先组织骑兵撤退……“
“退到哪儿去？“沈宽扶住她的肩膀，问道。
“不知道，但只要一刻还活着，我就不会屈服。“程凉拨开她的手，转身就走。
沈宽也跟了上去：“好吧，反正无论如何，我都跟你在一起！“
“咳——”乔恩被秦政拎着，咖啡杯还没丢，甚至还有闲情瞅瞅秦政，“老秦啊，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你站在那里说这些话吗？
你看看她俩在一起，有你什么事儿？“
秦政翻了翻眼睛：“她知道，就算我没有跟她在一起，但我也会战斗到最后一刻！”
“嘁——”
秦政从刚才就在人群里寻找玄清。
乔恩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旁观者，而玄清是最了解这个世界的土着。
他希望能从占星术上得到点别的启发。
黑洞已经比一座城市还要大，遮蔽了天空，就连土地也被吞噬掉，变成一个深不见底深渊。
玄清终于看清楚了他想看的东西。
那黑洞已经近在咫尺，他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布条塞进竹筒，狠狠摇晃绳子。
那小徒弟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听话。
噌一声，绳子被扯走。
玄清转身就跑，但那黑暗已经遮住了他的脚踝。
世界一下子便消失了。
赢凌被全义拖上了一座小山，他周围都是气喘吁吁，满脸绝望的人。
程舒、萧君佐、楚宁还有帝国大大小小的官员都在逐渐向他靠拢，但没人说话，谁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样的天像。
“凌儿！”
“皇上！”
忽然一队人马狂奔着冲上了山头。
秦政左边夹着一个小和尚，右边夹着乔恩。
“母后，太后，老祖宗……”
赢凌一开口，眼泪就差点下来了。
但他强忍住，做了个揖：“事到如今，就算无力回天，朕也绝不屈服，若是不能阻止，也不离开，那便与它一战……”
话还没说完，被他母后打断：“你先别说话！听乔恩和小师傅说！“
小和尚喘着粗气，鼻子眼泪一大把，倒是乔恩自在，真把秦政当了坐骑，被放下来，还嘬了口空杯子：“我刚才又想到一个有趣的可能性。“
赢凌听着那慢条斯理的说话声，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立，换了旁人他肯定已经骂了，但乔恩着实惹不起。
“刚才我说了，智慧生物的意志本身是具有力量的，特别是其中王者的意志。”
乔恩哈哈一笑，抬手在空中画了个圈。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能量的磁暴向我们这个地方扩张得最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