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泠这里鸡飞狗跳，汤凌炀满屋子蹦跶就想着躲开身后那三只役鬼，医师看热闹不嫌事大，还专门给苏泠抓了一把瓜子，感慨现在的外门弟子真是娇气。
相比起来，聂雯沁就极为有效率了，他们一伙人互相簇拥着上了竞技台，选择了大范围乱斗，一次性所有人都上场了。
一旁负责看护的内门弟子见这好几十人还都是外门弟子，心里也是无语，估摸着也造不成什么太大的伤害，便干脆站在一边旁观，好歹别让他们猪脑子打出狗脑子。
徐浩的双眼都还有些迷蒙，还是努力睁大了眼，看着周围的形势，一旁的人感动着说，“徐哥，你果然没话说。”
在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身先士卒，徐浩果然是一等一的大好人。
“哈？”徐浩茫然，没听懂这人想表达什么，不过是夸他没错。他想着，待会他要帮聂雯沁打这些人，要不对这人稍微好一点，就不打脸了……
时霍隐藏在人群里，金瑜在和身边的人套话，顾苑扫了一眼四周，发出一声深沉的叹气声。这世间，果然只有她遗世独立。
“姿势摆的跟傻叉似的。”聂雯沁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忍不住吐槽出声。
“？？？你说谁呢聂雯沁？”顾苑扭头看过来，两人虽说是达成了暗地里的同盟，可现在恨不得立刻打一场。
聂雯沁不搭理她，自认为小组内部的靠谱担当，她不和顾苑一般见识，也要照顾好自己小组里面的‘小朋友’。
很快，这一场大乱斗开始了。
一开始，这些外门弟子信心十足，他们这次聚集了这么多人，就凭聂雯沁一个人，怎么可能挡住他们的攻击？
哪怕聂雯沁也有几个帮手，可人数太少了，在初期大家差距不大的时候，还是人数能够占据到绝对的优势。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卧槽徐哥？我们不是一起的吗？你打错人了啊！”
“没啊，我和聂雯沁才是一伙的。”这是诚实的徐浩傻兮兮的回话。
旁边的人无语凝噎，“是不是聂雯沁暗地里对你威逼利诱？徐哥，没事，我们还是好兄弟，我们不会怪你的。”
聂雯沁倒是没有那么多废话，她抓紧时间把人丢下擂台，在最快时间解决面前的人。
“时霍你个不要脸的，居然暗地里投靠了聂雯沁，现在还躲在我们中间偷袭大家。”
“金瑜金大姐，你别吃了啊，我们队伍都被打散了！”
“顾苑你怎么也改变了立场？我们不是说好了簇拥你上位吗？”
一个两个直接被踢下台结束战斗，有过一次配合，这次聂雯沁等人也还算默契，和这些新手更是动作迅猛。
“服不服？”金瑜友善一笑，晃了晃拳头，“听话不就成了吗？还真以为我们就是傻子？就算聂雯沁不管事，也轮不到你们。”
倒在地下的那些人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们实在是不明白，明明应该是竞争最激烈的一群人，为什么还达成了联盟。
时霍一脚踩下了某个想要冒头的人，“行了，别废话，赶紧滚回去看书，下午还要考试，不想被评为次等就好好复习去。”
他们下手也还算有分寸，不至于真的把人打出事，最多就是身上有些青紫，胳膊腿都还是完好的。
一旁的内门弟子看着似乎是在晒太阳，实际上默默记下了几个重要人物的名字和脸。这一届的学生不错啊，不论是脑子和心性都还不错。
想当初，他们那一届可专门有人在考试前打架，一样是竞技场，他们打断了其他几人的胳膊，毁了人家的考试。
然而，竞技场虽然不会真的至死至残，胳膊断了按照规矩来说也不算是大事，只是那人‘恰好’撞上了考试的时间而已。
聂雯沁等人不想多废话，带着人直接回去了。
躺在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我们该怎么办？要和那些同学说一声吗？”
“不了，这一次我们吃了亏，干脆别说出去。”
“就是，总不能让其他人随便捡了便宜。”
“时间还长着呢，以后有的是机会打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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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屋子里被役鬼追的呜哇乱叫的汤凌炀，医师靠在软榻上，端着一杯茶感慨道，“年轻就是好啊，精力这么充沛。”
苏泠看着汤凌炀的反应，“我怎么感觉他越来越怕了？”
“你要相信我这个医师，”说到自己的本职，医师还是极为正经的，“一个人中了毒，如果暂时找不到解药，那么以毒攻毒也不失为一种好的方法。”
汤凌炀就是怕，难不成还要找人来哄劝？既然没有这么多事件来浪费，那干脆多吓一吓嘛，习惯了就好。
医师一脸正经，又对自己的役鬼捏了个法决，役鬼原本追逐的动作微微停顿，半透明的身子也渐渐深沉，恢复成了自己死亡时候的模样。
三鬼形成夹击之势，堵住了汤凌炀的所有方向。其中一只鬼脑袋都给撞歪了，脖颈处还在流血，他嘿嘿一笑，还故意拿伤口凑近了让汤凌炀仔细观察。
“啊啊啊！”原本的半透明就足够恐怖了，再被近距离这么一吓，汤凌炀两眼一翻，再次晕了过去，倒在了地上。
苏泠：“……”她面无表情看着医师，今天汤凌炀被吓了这么久，下午还有精力来考试？
医师也尴尬一笑，“这都是些小失误。”
聂雯沁总算是忙完了竞技场的事情，没有在教室看到苏泠，询问一番，她又往医师这里赶过来了，正好看见了这一幕。
聂雯沁揉了揉眉心，脸都黑了一半，“我让你在教室里帮我看着点剩下那些人，你就是这么看的？”
本以为苏泠算是这些人里面比较靠谱的，看来她放心太早了。
苏泠叹气，她也是一时脑子发晕才同意了这个医师的建议，没想到汤凌炀已经踏上了修真者的路径还这么怕鬼。
聂雯沁也不多说，看着已经醒过来的苦主，还不得不替苏泠道歉，“是我们的管理出了些问题，不过下午统一要用役鬼来进行监督考核，如果你这样的话，怕也会影响到下午考试的状态。”
医师也难得有些尴尬，从一旁的柜子里翻出一瓶安神药塞给汤凌炀，“助你恢复精力的，你下午要考试，精力不济怎么行？”
苏泠目光微闪，倒是注意到了药瓶上面的标签，迅速沉静下来。
汤凌炀也没客气，只是也有些发愁下午的考试该怎么办。
“这样吧，医师，还望您也帮一把。”聂雯沁诚恳道，“我们吕泾老师日常在外奔波，没有时间管理我们这些外门弟子，如今汤凌炀受不了役鬼来监督考试，我想我和他下午一起来您这里考试，您作为我们没有作弊的证明。”
说着这些，聂雯沁心里倒是极为忐忑，对于一个外门弟子而言，这些话未免有些厚脸皮，只是如今的宗门里，她也找不到第二个这么闲的人了。
除了只有大晚上才回到自己居所的吕泾，就只有暂时没有人来、专门负责他们外门弟子的医师比较空闲了。
医师沉吟了一下，稍微有些严肃的道，“这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帮你们证明倒是没什么，只是我这里也是极为严格的，如果你们在我这里作弊，就会被直接逐出宗门。”
聂雯沁爽快答应了，“我们是宗门的弟子，自然会遵守相应的规矩，作弊这种事情我们自然不会做，您大可放心。”
汤凌炀也松了一口气，对医师有些感激。虽然这人一开始看了好戏，可事后证明医师还是挺好说话的。
“那我们就先走了。”聂雯沁松了一口气，总算是度过了最困难的时候，下午的考试有其他五个人管着，还有六只役鬼监督，想必也不会出乱子。
“你们先走吧，我和医师有几句话要聊聊。”苏泠笑眯眯道。
聂雯沁点点头，并不多问，带着汤凌炀直接走远了。
“你看出来了什么？”医师依旧是这副懒洋洋的模样，似乎下一刻就能睡过去。
“没想到是高长老。”苏泠起身，躬身行礼，对这位长老倒是有些敬佩。
秦秩之前把整个宗派的所有人资料都给她看过，她也记得这位长老，和秦秩差不多的年纪，专攻各种医药炼丹，一手针法更是独门绝技，每年救治的修真者数不胜数。
可以说，带上这位医师，每一次修真者之间的战斗，太初宗的减员情况就会少很多。
不过，不同于掌门的刻意中年化和秦秩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这位高长老虽然七八百岁了，实际上也就二十来岁的模样，性格还挺好玩的，而且比较活泼，一般也很难察觉到他的真实身份。
“你认出我了？”高医师也不稀奇，他笑着和苏泠打招呼，“难怪秦秩咬定了就要你一个，你这么聪明，手指也纤细修长适合用针，我也想要了，不如来跟我学医术吧。”
苏泠不得不婉拒，“还是不了，时空属性难得，我也想将其发扬光大。”
也对。高长老不得不遗憾的想，这么多年秦秩才找到了一个可能发展成功的传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变成师妹，但好歹还是唯一一个。
多了也就罢了，这唯一一根独苗苗，要是真被他给带走了，秦秩怕是也要翻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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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考试的时候，这些人难得有了些许紧张。第一场考试，万一就没考好，谁知道会有什么样的惩罚？虽然吕泾没有直说，只是讲述了考好了有奖励，但也没有人想去尝试一下没考好的后果。
“好了，时间到了。”苏泠抬手放出六只役鬼，“由于其他原因，汤凌炀和聂雯沁会在一个内门弟子的手底下单独考试，由那位进行监督，其余人都在教室考试。”
一边说着，苏泠拿起密封了的试卷，将其展示给大家看，“每张试卷的题目都不一样，抄袭也没有办法，大家不要轻易尝试，役鬼也会在旁边监督。”
这些役鬼一个两个都达到了分神期，也算是宗门的重要中坚力量，可以说是大材小用了，如果发现了有人作弊，可是会直接把那人给扔出教室的。
下面的人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都是一副听话的模样，苏泠也不管，按顺序随手发放完试卷，直接坐到了靠窗的位置上。
好歹是第一次考试，他们准备的时间也算是充足，内容难度不高，这一次还算是平静，不过，苏泠余光下还是注意到了某些人有些小动作。
有人已经忍不住想要去拿抽屉里的书，役鬼也注意到了，干脆飘过来站在那人身边，吓得那人立刻缩了回去。
时霍在那里飞速下笔，旁边的人挠挠脑袋看看试卷明显无比纠结，时霍倒是得了周围众人羡慕嫉妒恨的眼神。
考试中途没有人敢闹出事端，整整六只役鬼满教室飘荡，还是给这些学生带来了足够的压力，也保证了一定程度的公平。
交卷的时候，六只役鬼分别从前后收卷，苏泠也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趁着役鬼飘远了，有人趁着交卷时候大家都松懈了，飞速弹了一张纸条出去，纸条最后滚到了顾苑的脚下。
这一份动静无法避开周围的役鬼，没有找到人，他们只是在顾苑脚底下看见了那张纸条。
役鬼直接捡起来，然后打开了，赫然是一些重要内容的归纳，字写得很小，也难为了做纸条的人。
“有人看见是怎么一回事吗？”役鬼还是问了大家一句。
没有人回答，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都在检查自己的试卷。
“顾苑，请你跟我出去一趟，”役鬼的表情严肃起来。
既然是给外门弟子的监考，他们又收了好处，自然也要负责。
顾苑不可置信，脸上有些愤怒和慌乱，“这不是我做的，我也不知道这张纸条是怎么一回事。”
周围的人纷纷看过去，不过没有让他们可以离开座位的命令，也没有人敢随便乱走。
役鬼没说话，只是将纸条摊开在众人面前，上面的字迹和顾苑的字迹一模一样。
顾苑前头的人看见了，顿时一脸惊讶，“顾苑，你既然做了就承认了吧，如今证据确凿。”
苏泠皱眉，打量着众人，注意着所有人的表情和姿态。
房间里，吕泾看着面前的水镜，收起了往日的温和，只余一抹冷笑。
他从没有告诉过这些外门弟子，为了保证考试的公平，教室里布置了整整八个监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