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境是驻扎重兵的军区,也被周亚夫、程不识等人一代代接力不断累积发展,最终形成了大汉西北区域的军事重地。
这片区域筑城宽远连成片,别说三十万人的军团放进去不起眼,就算放一百万人驻扎其中也不嫌拥挤。
张学舟从雁门关通行了数次,雁门关城楼驻兵不到百人。
可若是发生了什么厮杀掠夺的事,相距十里的军营驻扎地就会有数千精锐骑兵迅速赶来。
张学舟没搞清楚马邑的具体位置,但他知晓雁门关在哪儿。
“咱们有没有什么小将的军令,持着军令就能下去问路了!”
“没军令不能问吗”
“我们装扮成路人可以问长安城怎么走,但不能问马邑,否则会被抓!”
从长安城驾驭御天梭不断飞纵,张学舟在半路补了两颗造化丹才勉强维持驱役法宝。
独自飞行和载人飞行确实不同,尤其是涉及长远距离的飞纵,饶张学舟也吃不消。
他有几分口干舌燥,新帝最初的急切则是化成不得不面对的现实。
他不仅不知道马邑在哪儿,持续飞行的一天也让他饥肠辘辘,他腹肚此前憋尿憋了许久,憋到后面没感觉了则是口渴。
平常一些不起眼的事情在此时此刻很要命。
皇太后说的没错,他个体展现的实力会受到很多外部因素影响,皇宫激斗展示的是能力上限,但参与角逐所发挥的实力远远达不到上限的水准。
新帝当时不认同,毕竟他拥有灵丝玉藕助力,个体实力被完全改变,几乎拥有了一种质的变化,所呈现的上限在不断拔高,相应的下限也必然会提升。
过于简单的快速出行,新帝才感受到种种麻烦。
当然,吃喝拉撒可以撑一撑,甚至还能吞服丹药顶一顶,迷失方向才是真正的问题。
长安城的方向好找,马邑郡也好找,但马邑这个养马的小镇不好找。
哪怕马邑郡是以纪念这儿养马为名,这个最初放牧养马之地并非马邑郡的核心,而更多是一种象征意义,数十上百年下来依旧只是一个养马的场所。
听了张学舟的回应,新帝又欣慰又头疼。
欣慰的是西境的军事素养相当不错,值守的军士不缺乏警惕性,但头疼的是他们同样被拦在外,难于获得准确消息。
“我临时写个御令怎么样”新帝建议道。
“小兵怎么认得御令,只有层层上报……”
“别!”
帝王身份在边关远不如一个小将好用,尤其新帝当下微服出巡,又不具备帝王的架势。
如果在这种地方冒然显摆身份,大概率会被人当成假冒帝王,从而惹出一堆麻烦。
他登基后就沿用了平阳侯的名义出游,一些不认识平阳侯的穷人压根不会在意他什么身份,最多是将他看成城里过来显摆的富豪。
新帝出城还遭遇过数次抢劫,若非有李广的护卫,加上自身实力不俗,新帝都难于吐槽自身可能会遭受的经历。
诸如张学舟也曾遭遇过贫民哄抢。
看似只是向驻守的军士问路,但这种简单小事确实能卡住人。
“马邑是养马重地,其地势必然平坦,而不断输出这些牲畜离不开常年运送,所去之地必然有较为宽敞的路,此处向北是出关,向南需要深入境内,向东有山脉,我们先向西搜寻,只要马邑依托雁门关,我们来回搜寻必然能找到”新帝寻思数秒沉声回应,而后又补充道:“尽可能飞高一些,免得我们发生意外!”
“您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张学舟深深呼了一口气。
如果只是需要寻觅到地点,事情也没什么,多找找就能找到。
但找到后干什么,又是否会因为他们的插入引发问题,他们又是否会遭遇风险,又或是否会被凶国的鹞鹰等观察,这一切都不能确定。
以雁门关军士当下的状态,附近大概率还没有发生动荡,张学舟是真的有些担心乱飞碰撞上意外。
他取了一枚造化丹塞入口中,将原本飞了百丈高的御天梭再次拉升。
放眼朝下望去,哪怕雁门关近三十米高的城墙也不再起眼,驻守的军士此前如发丝一般纤细,当下则是压根看不清楚痕迹。
如果下方没有大面积的建筑,又或是布置的重兵,这种高度的高空中看不清楚什么。
新帝瞪大了眼睛,他正欲呼张学舟可以稍微下降一些,忽地看到下方一头苍鹰盘空游荡,顿时将嘴里的话收了回去。
“似乎是凶国那边驯服的鹰,小心一些,不要惊扰到!”
新帝能看到的苍鹰,张学舟也能看到。
他甚至看到了苍鹰腿脚的一枚圆环,这是凶国皇室才会做出的标记。
马邑确实有可能在下方区域,此时也被凶国人不断审视。
虽说皇太后的谋划有缺陷,但确实吸引来了大鳄。
能驱役凶国皇室的势力很少,这至少涉及了圣地级别。
“是中了计还是将计就计”
不断驱役御天梭在高空游荡,张学舟终于看到下方黑茫茫的一片。
以这片区域苍鹰的巡查数量,下方注定是凶国的军团无疑。
“皇太后有说要和凶国的军团硬拼一场吗”
盘查了片刻,张学舟才低声询问新帝。
“母后的意思是汇聚优势力量击溃凶国圣地势力,屠灭烛九阴、陆压、九灵等顶层修士”新帝凝重道。
“凶国的骑兵主力军团出动了!”
张学舟在御天梭上站直了身体,只见下方的黑点点蔓延了十几里路。
这种程度的数量至少有数万人,而凶国几乎全民皆骑兵,擅长集团冲锋与射击,这种主力军团纵马飞射的羽箭足以打击数千轮。
如果缺乏足够厚实的掩体,哪怕装死都逃不掉踩踏与盲射的打击,更无需说设伏的伏兵。
张学舟皱了皱眉头,不断回味皇太后当时的姿态。
他一时相信皇太后是真想替景帝复仇,一时间又难于判断对方是不是牵引大军前来送死。
在这场安排的伏杀中,张学舟难言谁才是真正的猎手。
个人的力量在此时显得微不足道,难有什么人可以左右一切,只有结果出来时才能清楚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