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还蛮好奇的，那个船长，自己倒不像轻易会去当摇尾巴的狗的样子，即便真的会，海湾也不是适合那种摇尾乞怜的家伙生存的地方。”
他看着二副因屈辱而被咬破的嘴唇，便越发快活地说了起来：
“你说的有一定很对，船长的到来是海湾崩溃的开始，却不是海湾崩溃的原因，你们这边在他到来之前居然是靠规则来保证自己不被规则所束缚的……哈，这样矛盾的规则，木台也会进行登记吗？”
“……当然……理论上，不会。”
二副极度不想回答这个一字一句都蕴有巨大且明显故意蔑视情绪的男子，吐真剂的效果，实在是太好了，即便是他也无法抵御这一药物的强烈作用：
“但实际上，海湾很早以前就已经被纳入木台管制区了……具体是多久，我倒也不清楚，毕竟相对这段历史来着，我都可以说是小屁孩了。”
“在规则成立之前，海湾有灯塔这种东西吗？”
关寒搓了搓手：“那个东西，应该不是城市逼着你们进行的，而是你们自己建吧？”
“不算太清楚……但是应该是这样，船长很多次提过这件事，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还蛮不高兴的。”
“那是当然吧，那个家伙简直就是不服管教的典范，如果只是单单建造灯塔照亮四方他可能还不大在意，但你们把海湾的昼夜完全跟城市里面协调了，那本质上是你们自己先让城市进入了海湾，他也就能心安理得地进行侵入了不是？”
关寒耸耸肩，随后对着这个有些一问三不知的二副大为失望地晃动着脑袋：
“不行，不行啊你这家伙，完全完全就是一个边缘人物……喂，你知道的情报，里面你最不想告诉我的有什么？”
“船、船上的事。”
“哦。”
终于听到点满意的回答，他用拳头捶了一下掌心：
“善，那你说罢，我会一字不漏地记下来的。”
“你、你这……混蛋……”
二副挣扎着又骂了关寒一句，但最后，他还是无法抵御酒吧的魔力，于是不情不愿地嘀咕起来：
“我们的……船，本质上是一个……货船，上了船的家伙，除了我们这些水手以外，就只是鱼饵和货物，哪怕是海湾里其他人不长眼上来了，也就是被淘汰的白痴罢了。”
“你们有多少人？军备如何？”
“150人……不过，不一定全部在船上，船上一般会有80个左右的伙计，全员都拿了自己能带的最好的武器，并且还有火炮和鱼叉之类的东西，虽然不能跟警察局这边完全匹敌，但是说是海上堡垒可一点不为过。”
说完这句，二副忽然露出一种颇为险恶的憎恨表情：
“你们……之前跟着我们一起出海过来着，这么想知道……为什么当时不上船？”
“一上船你们就会杀掉我们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当诱饵饲养一段时间、说不定会卖给医院……不过，如果知道你们是这样的混蛋的话，我只会想把你们活生生一块块切成肉饼！”
“哇，我吓死了，顺便问一句你们这个人数包含了海上的俘虏或者说诱饵吗？”
“没有……货物的清点，是大副负责……我不清楚，但至少也应该有4、50个人，一般被关在笼子里，死掉的和活着的必须分开存放……”
二副挪动着瞳孔：
“死掉的被染上那些污水的话，马上就会变成怪物了，只能当紧急情况下扔到水里的清洁剂，但是活着的就可以去第一层……铁船没法不被那些污水侵蚀，他们要取代木船……”
“原来如此。”
果然，船长的铁船对于海上污水来说，远比木船脆弱。
关寒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追问：
“你们的铁船很大……具体布局？必须详细，准确地描述。”
“总体来说，分为三层，第一层有大量海水和蒸汽通道，我们通过这一层来让船体上水手和真正的海水之间有一些缓冲，另外也会用这层对鱼进行存放，除此之外还需要定时让一些俘虏进入这里来游泳，这样才能保证船上其他人的安全。”
“这里的墙体硬度怎么样？”
“非常坚固，就算是警察那边的机甲也不一定能轰开这里的墙壁。”
“这工艺可一点不像海湾那边会有的，那么，蒸汽循环系统是将这里的水蒸馏以后运送到什么地方去的？”
“是船外……这里的水一般不会太干净，我们不太愿意碰它，也不可能饮用它们了。”
“嗯……那么管道是直接连到外面的吗？”
“是的，这里经常有俘虏活动，所以我们当然不会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这里的蒸汽虽然通向船外，但只是一条竖道，完全不会通往其他可能落脚的房间或者有容身之处的，我们不会去检查那个管道，因为那里面又烫又狭隘，完全不是人类可以藏匿的地方……当然，进入也是一样。”
看来这个二副认为关寒要不就是想通过管道溜出船体，要不就是打算反向行之进入船体——不过他有点猜错了。
关寒考虑的是：能否通过这条管道将好梦药侵入整个船体之内？
有点可惜的是这条气道似乎有些过于单行了，于是他思索以后，补充着问了一个问题：
“你说一层是关俘虏和货物的地方的话……你们水手是完全不会到这个地方吗？”
“当然不可能，我、还有大副都会来这个地方巡逻，不过船长不会来这……他讨厌这种狭隘、昏暗的地方，其他一些水手在清点或者运输货物的时候也会来这，不过我们不会在这里停留太久。”
二副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
“毕竟我们也不想变成怪物。”
“你说货物方面是大副管理，你来这边做什么？”
“……大副负责的一般是文书或者其他比较用脑子的工作，我负责的主要是执行。”
“听起来像是你低人家一头嘛。”
“你难道以为这种可笑的话能挑拨我和大副的关系吗？”
二副厌恶地朝关寒吐了一口口水，轻蔑地说：
“他的确比我脑子好，那又怎么了？老子们在这船上就从来没有分个踏马七六九等的想法，我很敬佩大副……有些时候……甚至，比对船长还……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