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矿洞中的工人和工头
稍微了解了詹姆森公司的情况之后,王玄策告别舒尔茨,准备去找找看工头。
这种公司一般都会有工头,他们是联系上下两方的纽带,不过一般来说,工头都是上层管理下层的纽带。
至于下层人,对上层人来说,就是消耗品。
工头就是在工人们情绪激动的时候,将他们安抚下去。
走到上矿厂的路上,这里每隔一段路就分布着一个守卫,不过他们并没有阻拦王玄策上去,大概也是因为王玄策看起来并不像是一个闹事的人。
来到矿洞门口,王玄策给一个守卫递了一支烟:“朋友,我想问一下,管理这个矿洞的工头在哪里?我找他有些事情想要聊聊。”
守卫接过烟,然后点燃:“工头?他应该在矿洞里面吧,我早上的时候还看到了他,然后就没有看到他出来。”
“谢了,朋友,祝你今天过得愉快。”说罢王玄策就走进了矿洞里面。
这里面各处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昏黄黯淡,空气之中充斥着浓厚的煤炭气息。
地面上也是散碎的石头,应该是挖出来之后没有发现矿物,于是扔在了地上,要不是他眼神好,可能走几步就要被绊倒一下。
矿洞之中虽然比较黑,但是因为有油灯提供的微不足道的光亮,所以勉强能看清楚矿洞的形状。
在矿洞深处,王玄策找到了一个家伙,他看起来并不算好,甚至,王玄策能在他脸上看到深深的疲惫,但是依旧还是在挥舞着矿镐。
他在认真工作,甚至没有注意到王玄策的到来。
王玄策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朋友,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工头在哪里吗?”
那人机械的转头看了王玄策一眼,似乎没有想到在这个矿洞之中居然会出现一个华人,不过他也没有隐瞒。
“工头在左边那个矿道里面。”他正在转头,彷佛想起什么,对王玄策说道:“如果你想找工作,最好不要选择这里。”
“这里甚至比起铁路公司,还要没有人性。如果有的选择,我也不会选择这里。”
听到这里,王玄策突然来了兴趣,他拿出两枚硬币给这个人示意了一下:“说说你的情况,不管如何,这50美分都是你的。”
听到有钱拿,工人瞬间来了兴趣,这些钱堪比他一天的工资。
“没问题。”他虽然看起来很疲惫,但是收钱的手可是一点都不慢:“你想知道什么?我一定将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我想知道,你们一天的工资是多少?”
王玄策问出了一个很基础的问题,一般来说,矿厂工人的工资是牧场工人工资的1.5倍。
“每天大概是50美分到1美元。”说起这个,工人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如果有的选,他当然不会在这里工作。
工资低不说,就连安全都得不到保障。
之前的时候,他们的矿厂就发生了安全事故,三个工人被埋在了矿洞之中,现在都还没有能将他们的尸体挖出来。
王玄策虽然知道这里的工资很低,但是没想到,居然比其他地方矿工少三分之一。
要知道,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而且他们进行的还是煤炭的开采工作。
现在这个时候,因为没有什么防护措施的关系,所以很多煤炭工人都有一定的职业病,就是肺病。
这个病在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治疗的办法,只能是找个环境干燥的地方安静修养,不然就是慢性等死。
像是在原本的进程之中,亚瑟的身体相当强壮,但是依旧没有逃过肺结核的干扰,最后不得不在某个地方等死。
对于他们的工资,王玄策没有多说什么,而是问起第二个问题:“如果有一个新的地方让你们工作,但是那个地方距离这里很远,你们愿意去吗?”
工人笑了笑:“如果有那种地方,我们当然愿意。不过前提是工钱要给足。”
工钱,永远是劳动人民最在乎的事情,这不寒掺。
不在乎工钱,人家给你做慈善吗?想做慈善,为什么要在你这里?人家换个地方不行吗?
“好的,我想,我明白了。”王玄策点点头,然后再次拿出50美分递给工人:“感谢你的消息,这是给你追加的报酬。”
那个工人没想到王玄策这么大方,虽然这些钱并不算很多,但是对他来说,也是一笔横财。
王玄策越过这个工人,走向矿洞的深处,这里面也有叮叮当当的声音,听起来,这里也有很多工人在工作。
走进矿洞之后,在一旁的一个箱子边上,一个工人正坐在旁边喘息着。
王玄策靠近他,然后同样递出两枚硬币:“先生,如果不介意的话,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在工人同意之后,他再次问出那刚才的问题,得到差不多的答案之后,同样再次给了他50美分。
接着,他又找了两个工人,得出了差不多的答案。
看得出来,这里的工人对于詹姆森矿业公司相当厌恶,如果不是没有别的收入来源,他们绝对不会在这里干活。
在最后一个工人那里,王玄策得知了工头的下落。
走到拐角的一个矿洞,从这里可以到旁边的一个天井,工头就在这里。
正在发呆的工头看到一个穿着很明显不是矿工的人靠近了他,虽然有些警戒,但是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率先打了声招呼:“你好,先生,你是来找工作的吗?我们这里福利待遇都很不错,或许你可以试试。”
听到工头的话,王玄策有些无语,就你这福利待遇,还是不错?
他没有犹豫,拿出一张一美元的大钞,工头当然跟那些工人不太一样,收买的价格自然也要贵一些。
“我是想打听一些事情,如果那些消息对我有用,我会用钱购买消息。”
见到钱,工头的语气都热情了许多,只能说,不管在哪里,钱都是管用的。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收买不了的,如果有,那就是你给的钱还不够多。
工头快速将钱收回自己包里,然后看向王玄策:“有什么问题,你问吧,我会回答一些我认为能说的事情。”
“你们这个矿厂的情况如何?现在的收益怎么样?”
工头看了王玄策一眼,眼神之中满是怀疑:“你是别的公司派来的?我们矿厂的收益很不错,而且我们还对工人有相当不错的福利待遇。”
王玄策皱了皱眉头,这个说法跟那些普通工人的说法根本就是背道而驰。
“是这样,我有收购这个矿厂的想法,但是我觉得应该调查一下这个矿厂的情况,不然的话就是成为一个冤大头,购买一份根本无法创造收益的资产。”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看这个工头的表情,他很明显不相信王玄策的说法。
王玄策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工头,他看了一眼,上面是一个显眼的徽标,这是丽思怀特家族的标志。
虽然双方之间的交集不多,但是对于一些比较有名的家族,他也是有所了解的。
毕竟,他还是詹姆森家族的一员。
“你好,亨利先生,我是勒布朗·詹姆森。”
工头重新介绍了一下自己,这让王玄策瞬间就明白,为什么之前的时候,工头一直在说这里的福利待遇不错了。
人家本来就是詹姆森矿业公司的人,当然不会将矿厂的丑事说出去,也不会跟那些工人站在一起。
“这个矿厂的情况真的如你所说的那样吗?”王玄策似笑非笑:“我可是听说,你们这里正准备罢工呢。好像还是你带头的?”
“这些都只不过是安抚工人的情绪罢了,我想亨利先生也知道,这种手段是最有用的。”勒布朗笑了笑,他对于这些很有经验。
之前的时候,康沃尔的人也是被他给应付走了,最终康沃尔才会来这里和詹姆森面对面商谈。
但是很可惜,他刚到安妮斯堡,就被埋伏在一旁的迈卡达奇他们给干掉了,最终康沃尔集团和詹姆森矿业公司的收购只能无疾而终。
“呵呵。”王玄策笑了笑,对于这些资本家的嘴脸,他可太清楚了。
“我会郑重考虑,跟其他人商量一下,如果没什么问题,我想,我大概会在最近一段时间内给予答复。”
他握了握工头的手:“我想,你或许可以将这个好消息告诉阿奇伯德·詹姆森先生。”
“当然,先生。”工头用力握了握手。
如果能够将这个矿厂出售,对于家族来说,这简直就是最好的消息,因为他们自己很清楚,这里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
虽然还能产出煤矿,但是存量很明显已经不多了。
加上之前的时候工人闹事,导致他们的管理出现了问题,还有就是家族那边的资金链也出现了问题,急需回血。
将一个没有多少价值的资产出售,换来大量资金续命,他如果能办成这件事,绝对能在家族之中的地位上升一两个层次。
在勒布朗的期盼中,王玄策从天井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