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已经逐渐阴沉。
初夏的天气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第三人民医院占地很大。
东，南，北都有供车辆出入的大门，常昊车停在住院部大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出口离南门很近。
挂了电话，开车回到地面上。
常昊仿佛从深水里浮了出来，嘈杂喧嚣的世界又回来了。
透过车窗看向十楼，隐约的听见几声枪响，不用想那肯定是江小宁开的枪。
就在常昊跟着车流排队交停车费的功夫。
越来越多的人从住院部大楼涌出来。
尖叫声，哭喊声，还有一部分人带着迷茫的眼神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撞。
他们不明白发生什么事儿，但跟着跑总不会错！
人们像决堤的洪水，拍打在玻璃门上，平时明亮气派的大门显得格外的拥挤。
慌乱的人没有时间思考，尊老爱幼更是抛在脑后，不只一个人被推倒，再也没能站起来！
常昊甚至透过玻璃瞧见几个动作略感僵硬的身影出现在一楼大厅追赶奔跑的人们，扑倒在地，嗬！对于牠们又是一顿饕餮盛宴。
这狗东西扩散的这么快的吗？！！
此时也顾不上交停车费，方向盘一打，从排队的车流中驶出。
常昊一脚油门还没驶出五米远，车头前猛然冲出一道人影！
常昊连忙一脚刹车，定睛一看，这不是那个刚才在十三楼护士站里的那个小护士吗？
白色的护士服凌乱不堪，上面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头上的护士帽和盘头发的网兜也不见。
不知道她是怎么从十三楼这么快跑下来的。。。
小护士甩着马尾跑到侧面拍打着车窗。
常昊犹豫了三分之一秒钟还是打开车门锁，小护士窜上车后“嘭”用力带上车门。
好像这样就能把恐惧关在车外，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喊道
“快走，开车！快离开这”。
常昊隐隐看见几个人朝车子这跑过来，也顾不得看清是人是尸，这要是被围起来就完了......
顾不上多说，加速冲出南门来到马路上。
而此时医院外面的马路上车子堵的像扭曲的蚯蚓，车跟车之间距离严丝合缝的连轮胎都塞不进，刺耳的喇叭声响彻在这条马路上空。
借着赤兔的高视野，常昊看到前方道路不止一处发生车祸，
“艹！”常昊重重砸了一下方向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倒车镜中人群已经跑出住院部大楼外面，此时也由不得常昊多想。
双眼不停扫视路面的情况，当看到被两排共享单车挡着的人行道。
他倒车拉直车身，利落的挂上前进档，
“嗡！”车直接骑上青红砖铺的人行道，车身微震，车头的竞技杠轻松的从共享单车中挤出来。
至于交通规则，常昊根本管不了那么多，特殊情况往后稍一稍。
一手握方向盘一手摁着喇叭。
不明真相的群众听到刺耳的鸣笛声人行道上的路人不情愿的避让开，嘴里骂骂咧咧。
这年头反社会人格的人越来越多，这疯子可惹不起。
显然在他们的认知中，常昊就是疯子，心里诅咒这台横冲直撞车和开车的人早点去死！
“喂，帮我摁着喇叭”常昊侧过头对副驾的小护士说道。
他需要一直摁着喇叭来提醒人行通道上的人注意避让。
只见小护士双手紧紧揪着屁股下的座椅全身紧绷的看着前方，压根就没听到常昊说的话。
住院大楼逐渐消失在后视镜中，常昊松了些油门，车速缓缓降下来。
拿起档杆旁的抽纸递给泪流满面的小护士，小护士不接也不说话，就无声的流眼泪。
常昊把纸扔到她腿上道“擦擦吧，鼻涕别抹在我车上了。”
常昊这句话像打开了声音的开关，小护士“哇！”的嚎出声，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山崩地裂。
见这劲头常昊没再说话，拐过这条拥堵的街道，把车开上一条正常的道路，常昊这时才腾出手发了条语音“胖子，到了没？”
胖子秒回道“昊哥，我正在114路公交车上呢，还有4站左右就到了，你那边怎么有女人的哭声啊？禽兽吧这个时候给我发信息~”
常昊看了看时间“扯什么犊子呢！我去站台接你！”
“离你家几步路就到了，不用来接。”
“你瞅瞅车外，发现什么没？疯狗病患者大街上咬人，你现在在车上等我去接你”常昊叮嘱道。
“没开玩笑吧昊哥？”胖子道。
“我吃饱撑了拿这事跟你开玩笑？你要是先到站就不用等我，直接去我家，明明姐在家。路上小心点，我马上就回去”
常昊活这么多年，第一次遇见这种大场面。
虽然未来的日子好像一团迷雾，看不清楚前面的路，但好歹也是经历过生死的人，不至于完全乱了方寸。
现在的最主要目标的就是活着！！
常昊准备联系胡全斌，打开对话框是十分钟前胡全斌的语音消息。
“小昊，你嫂子说家里有人不停砸门，我的回去看看……那些东西在我店里都给你装好了，钥匙…钥匙在门口印着欢迎光临的红毯下面，你拿了之后锁好门钥匙先放你那”
“对了兄弟！钱微信转账就行”
常昊被胡全斌第二条语音弄得哭笑不得，不愧是驰名老抠哔，都世界末日了还不忘了要钱。
点开账单看了一眼，还算有点良心，弩按进价给他的。
常昊给他回了一个电话，并没有接通。
常昊只能发语音消息过去，长话短说告诉他那些疯子的基本情况。
此时的小护士还在哭的是上气不接下气。泪水鼻涕糊的满脸都是。
“说说上面发生了什么事？”常昊问道。
虽然能猜到，但是常昊需要细节，关于行尸的细节，越多越好，顺便看看能不能了解一下江小宁他们的处境。。。
小护士仿佛压根就没听见常昊的问题，依然低头抽噎。
“不说你现在就下去！”常昊没心思安慰她。
听到这话，小护士拿纸擤了下鼻涕，抽抽搭搭的开口道“老师让我去IcU病房帮忙，抢救时王医生推肾上腺素不小心扎到手，后来那个病人突然醒了，我们都没反应过来就把李主任颈动脉咬穿，大家根本就控制不了那个疯子，他见人就咬，后来王医生和李主任也爬起来咬人，我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了.....李主任平时那么文静的一个人......呜呜呜~”
说着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爆发。
常昊大概也听明白了，这能人传人的东西比他想象的厉害的多，不知道什么原因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感染一个人？
“有没有警察在上面？”常昊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