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千细细品味着脑海中的话语。
虽然在这层考核空间中逗留了数年，但对于这个声音的主人，他的印象太深刻了。
毫无疑问，声音来自于当初见到的那道黑袍女子残魂。
就像她之前说的那样，对穆千的帮助，也许她已经做到极致了，
如果没有对方的指引，穆千二人在迷雾中不知道会经历怎样的恐怖，更不知道会拖延多长时间。
能完成考核，对方的帮助至少占了一半。
“记忆和心性我已经帮你们完成了融合，但想要保留杀意为自己所用，并磨灭纯粹杀戮的意志，只能靠漫长的时间去体悟，去熔炼。”
“这只能靠你自己了，别人谁也没办法帮到你，你们来的还是太早了，现在……暂时离开吧。”
“短暂的离开并非逃避，而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这样吗……”
经历了这里的事情之后，穆千难得理解对方说的这些。
他的内心涌动着前所未有的胜负欲，没有任何一个时刻，比现在更渴望得到至高无上的实力。
穆千不想靠着实力做某些称霸之类的事情，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握紧自己身边人的命运。
今天这样的无力感，他再也不想感受了。
“感谢前辈的帮助，今后若有所需，我自不会推辞。”
踏入光门后，四周的光景飞速变换，穆千也不知道对方是否能够听见，但还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对方。
此时胡列娜脑海中则是响起了截然不同的声音。
“小姑娘你很不错，希望你能够记住自己的诺言，和得到现在所拥有一切的不易，好好待在他身边，今后自有你的一道机缘。”
“我会在这里等待着你们下一次的到来，希望那时，你们的实力，已经足以通过剩余的全部考核。”
胡列娜当初没有看到那道残魂，不知道那个声音来自何处。
但不知为何，胡列娜总感觉对方似乎是在提点自己。
联想到这里拥有三大神只的传承，也不知对方所说的机缘，究竟是否是她所猜测的那样。
但无论如何，她已经知足，没有人比现在的她更了解什么叫柳暗花明；什么叫苦尽甘来。
“感谢前辈的成全。”
这也是她发自内心的感激。
话音未落，二人重新拥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
周围光景一阵恍惚，过往几年的画面在二人眼前飞速倒退，最终，定格在踏入水泉村之前所见到的景色。
附近，水泉村所在的位置早已空无一物，入目所视只有一片广阔的旷野。
远处有几个细小的黑点，见到他们之后，黑点迅速朝二人所在的位置靠近。
见到二人之外的其他人，穆千眼底下意识划过一丝凛冽的杀意，直到看清对方的形象后，终于在愣神中恢复了过来。
“是老师他们。”胡列娜感受到身旁穆千的异样，连忙拉住他的手，柔声劝道。
这几年里，也就只有她能在穆千陷入杀戮状态时，让他重新恢复理智。
穆千点了点头，苦笑着转移话题道：“原来咱们真的直接离开了那处秘境，看来是那位前辈出手了。”
“倒是可惜了那些生灵之金和虚空水晶，本来还想着趁机卷走一些的。”
听到“那位前辈”几个字眼时，胡列娜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圣女殿下温柔的笑了笑，没有多问：“早晚咱们还要返回这里，那个地方的一切，除了你，再也没有别人有得到的气运了。”
“这倒是。”穆千轻笑着摇了摇头。
说话间，比比东带着菊、鬼两名封号斗罗，跨过数千米的空间，瞬移般来到了二人面前。
他们三人在这里等了有一段时间了，看天空中太阳的位置，已经从初升的东方，渐渐行驶到了中央的位置。
因为时间流速的不同，秘境内数年光阴，外界不过弹指一瞬。
“穆千、娜娜……你们……”
穆千二人的出现多少有些惊世骇俗，就这样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关键以比比东三人的实力，居然都没有察觉到空气中存在任何一丝不同寻常的能量。
不过，看到二人完好无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比比东也终于松了口气。
只是在对上二人的目光时，这位武魂殿的教皇冕下，却出现了微微的愣神，居然忘记了第一时间询问事情的经过。
虽然在她的视角下，不过分别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可穆千和胡列娜却给她一种不太对劲的感觉。
那神态，似乎……和之前的他们有些截然不同。
倒也能够理解，说到底，他们俩在秘境中是实实在在度过了数年时间，而且其中还伴随着很多永生难忘的记忆。
经历了无数的杀戮与“死亡”之后，神态有变化再正常不过了。
普通人可能看不出来，但只要是身边熟悉的人，肯定都能够发现异常。
像比比东这样的强者对细节把控是十分严谨的，当然也能够发现问题。
就这，还是在黑袍女子残魂帮助二人将那些驳杂的记忆完美融合的前提下。
否则，别说穆千了，即便胡列娜，估计都有人格分裂的可能。
“老师……我们，回来了。”胡列娜哽咽着说道，才止住不久的泪水再次划过娇嫩的面庞。
在秘境中度过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养育自己长大的老师，胡列娜情绪再也绷不住了，泪水如决堤般流淌。
在她眼中，比比东不仅仅是自己的老师，更是自己的亲人，甚至是母亲一般的存在。
要说完全不想念，肯定不可能。
穆千就没有她这样感性了，此时的他还没有彻底将杀戮之心融合，内心深的潜意识，还沉浸在那无休止的杀戮之中。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只惊弓之鸟，受不得任何刺激，即便在看到比比东的时候收敛了杀意，但也仅此而已了。
比比东看着二人紧握在一起的双手，眼底浮现出柔和的笑意：“回来就好。”
她没有询问任何事情，语气无比温柔，像是等待游子归来的母亲。
在见到二人的时候，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