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初听着薄渊的央求，听着他声音里的嘶哑和抽泣，哭得更厉害。
脑海里，薄恒的脸挥之不去。
药效似乎是到达了顶峰，又似是手心里攥着的玻璃渣碎裂进她的神经，割裂了她的意识碎片，又或者是薄恒喂进她嘴里的那一粒药丸迅速起了作用。
凌初甚至以为那是她死之前的回光返照。
因为，她的意识在那一刻竟然极其地清明。
她满心满脑子地想着薄渊。
可是，她的面前只有薄恒的脸！
天知道她有多崩溃，多无奈，多绝望......
她深深地记得薄恒朝她伸过来的手，记得他脸上的笑容，记得他覆在她耳边说的话。
“凌初，看清楚我的脸，我是大哥。”
“记住此刻救你的人是谁，记住我是怎么要你的。”
他还拉着凌初的手抚上他的心口的位置，“你摸摸，这里，为你跳动得多么热烈。”
他甚至带着她的手往下，划过他的小腹往下。
还一边变态地摸她的脸，“看看，对你，我多热情。”
回想至这里，凌初疯了。
她疯狂地推拒身上的薄渊，推拒他的怀抱，推拒他的温度，抗拒一切有关他的气息。
“薄渊，我不喜欢你了！”
“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薄渊不管不顾她的抗拒，甚至顾不上她的身上的疼，将她拢进怀里，不让她挣扎。
一边吻，只有道歉，“对不起......”
凌初嘴里呜咽着他的名字，眼睛看着头顶的白炽灯。
她不敢闭上，一闭上都是薄恒的脸。
“我一直叫你的名字，可是你一直都不来。”
“我又冷，又热，满脑子地都是你，可是，我怎么盼，你都不来......”
薄渊薄唇落在她脖颈的那处伤上，落在雪白渗血的纱布上。
男人一寸一寸地往下吻，眼尾一寸寸地红。
对比她心理的恐惧，他的一句句“对不起”显得苍白又无力。
可是，除了对不起和吻她，他不知道还能做什么。
忽然，凌初一激灵坐起了身子，抬起薄渊的脸，望进他的黑眸中。
“薄渊，我们......要不要分开？”
薄渊全身僵硬地滚动着喉结，“不要！”
“你不要我了吗？”
“你那么爱我，我那么爱你，我们为什么要分开。”
凌初轻抚上男人的脸，顾不上自己吧嗒吧嗒掉的眼泪，指腹拂去他眼角的湿润。
“我忘不掉他朝我压下来的脸。”
凌初胡乱摇头，想要摇晃掉有关薄恒的一切。
“他碰了我，我脏......”
说完，她的眼泪掉得更凶，像是开了伐的洪水似的，止也止不住。
薄渊急急托住她的脸，逼着她看他的脸。
“凌初，看着我！”
坚定地告诉她两个字：“没有！”
“你是干净的，他没碰你。”
“你是我一个人的，从始至终都是我一个人的。”
“真的，你千万别乱想，他真的没碰你。”
凌初定定地看着薄渊的脸，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一会儿像是信了，一会儿又不信。
薄渊看着她的梨花带泪，心疼得揪在一起。
“小乖，你是不是要我死？”
“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相信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