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总是厚重的。
不管是第一批联邦人踩着土着的尸体炫耀着他们作为客人，在土着的家园里做过的一切。
还是此时此刻月球金字塔底那些看起来并不怎么复杂，但绝对让人能够感觉到震撼的花纹。
随着更多的内容暴露在人们的面前，那些正在说话的，还是不说话的，都闭上了嘴巴。
每个人都默默的看着它，在经过几千上万甚至更久的时间之后，重新展现在人们的面前。
开拓者号一点一点的向前，喷流把地面的浮尘吹动，就像是历史的车轮正在滚动。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包括了坐在镜头前的专家们，以及两位女主持人。
整个井底其实并不太大，直径不超过一百米，很容易就能看见它的核心部位，一座很奇特的雕像。
那是一种人们从未见过的物种，它长得很抽象，却有一张人类的面孔，从它脸部柔和的线条来看，它应该是一位女性。
围绕在它面部周围的触角，触须或者其他什么玩意，捧着一面圆形的东西，斜面正对机器人来的那条走廊。
尽管人们都知道了月球上有东西，曾经这个世界上也有外星人，但是在此时，在此刻，人们还是因为这些东西而激动的身体发抖！
如果只是金字塔……他们可以说是宇宙奇观，巧合之下形成的，比如说有一种奇怪的，地面上没有的元素，它凝结后就会变成这个样子。
元素结晶总是千奇百怪的，有些很难让人相信它们是大自然中自然产生的。
但如果这里有花纹，有雕塑，那么最后一丁点可能都会被否决，这就是外星人的遗迹！
大约二三十秒过后，莫莫最先反应过来，她该说点什么了。
如果她不说话，专家们不说话，电视机前的普通民众们鬼知道会怎么想。
媒体的作用就是把他们的思想引导去正确的地方，而不是任由他们自由散漫的发散思维，那很危险。
“我是不是应该庆幸它至少有一张人类的面孔？”
莫莫的话让一些专家们回过神来，他们的表情各异，神学专家的表情最为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让莫莫很快就注意到了他，“……先生看起来有什么话想说？”
“这是一档自由的节目，你们可以发表任何观点，并且我可以向你保证不会有人因为你们发表的观点去伤害你们，他们也做不到那些。”
神学专家深吸了一口气，推了推眼镜，“这是天使。”
“什么？”，几乎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莫莫的声音更是有些尖锐起来，“你说这是天使？”
她转头看向了导播，“请给我们送来几张天使的绘画之类的。”
很快一侧屏幕上就出现了一些描绘着天使的艺术作品，这些艺术作品中天使以一种人类对美好最期待的方式出现。
他们中大多数都是中性的，但有一些又有着女性化的特征，并且不穿衣服，和人类几乎一模一样。
他们愿意接触人类，在这些艺术作品中，他们亲近人类，帮助人类战胜困难，战胜灾难，甚至是战胜邪恶的恶魔。
人类对天使的形象已经稳定了上千年，现在突然有人说那个除了脸看起来还能看，但身体完全无法用语言来描述的怪胎是天使，这是很难让人接受的！
一些天主教会的教徒此时都站了起来，在电视机前，他们怒斥着这个专家在学术上的乱说，他在亵渎天使，在亵渎神明！
或许这就是他担心的原因之一，宗教！
宗教的力量很大，能够让人平静的面对死亡，也能让人癫狂的去执行任何命令，因为信仰。
信仰是一种很可怕的灵魂力量，但如果要解析它，或许信仰的核心就是人类在对未知的恐惧面前有了最后的保障。
“我死后可以去天国，而你们会下地狱，或者直接消失。”
这就是信仰的核心，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惧面前，它似乎成为了一些人最后直面死亡时的屏障。
人们相信这些，因为害怕，因为没有勇气，因为一切他们缺失的美好品德，似乎只要信仰了天主，或者有了信仰，他们就能战胜这一切！
而当他们面临困难时选择了去面对它的那一刻，他们不会觉得这是自己的勇气，他们会认为这是神明在注视着他们，然后借给了他们直面困难的勇气！
随着冰川时代的降临，联邦有超过百分之九十的人相信有天主，哪怕这些信徒中的狂信徒只有百分之十，这也是极为恐怖的一个数字。
可实际上随着冰川时代日程的推进，狂信徒的数量远不止这个数。
现在神学专家的话，就是站在了这些人的对立面上。
因为大家都知道，天使是神的使者，带来光明，仁慈与和平。
可这与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相反，他们又不能够不相信亲眼所见的一切，那么最终就只能认为，有人在说谎。
毫无疑问，不是他们，是电视里那个节目嘉宾。
一瞬间电视台的电话就被打爆了，节目现场的气氛也稍稍变得有些古怪起来，神学专家本来还想说点什么，但此时他闭上了嘴。
莫莫站起来，告罪一声后离开了镜头前，大约等了两分钟后又回来了，还带回了林奇的连线。
“很多年前我们认为我们脚下的这颗星球，是世界的中心。”
“为了维护这一点有很多人死在了追寻真理的道路上。”
“真理是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它不会因为你试图隐藏它，就真的消失不见。”
“这个世界上总会有一些人不愿意闭着眼睛的向前走，他们要睁开眼睛，不仅是为了看见前进的方向，也是为了看清人类的未来。”
“我对一切都保持着质疑，我鼓励探索，以前我们总是认为神明是不存在的，但现在看起来，它也许并不是虚构的。”
“以前我们认为外星人是不存在的，可当我们自己也能够踏足月球，甚至继续向外探索的时候，我们才意识到我们过去有多么的愚昧。”
“人类的每一步，都能从荒凉的尘埃中挖掘出新的真理，我们要对这些真理保持敬畏的同时，也要有怀疑精神。”
“人类生而自由，我们不会是任何人的奴隶，哪怕它是神明，我们是自己的主人，我们将会为自己的人格，灵魂，自由战斗到底！”
“我承诺诸位，没有人会因为发表了这些看法就受到伤害，但对于那些敢打电话过来试图用死亡威胁达到自己目的的人。”
“请你们小心点。”
“即便天主注视不到你们，看不见你们的恶心，但我能！”
随后通话结束，如果有人能够站在外太空看向此时的星球，那么他们就会发现整个世界的气场，气氛，似乎都变得有些不同。
爆响的热线电话一瞬间就平息了下来，神学专家脸上也露出了不少笑容，这或许就是他今天参加这次活动最大的收益。
他得到了林奇先生的关注，以后仅仅是凭借着“林奇先生为我发过声”，就足以让他混的非常不错，一辈子衣食无忧。
其他专家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还他妈还能这样，为什么他们刚才就没有想到？
莫莫也重新回到了主持人的座位上，在这里，她是唯一一个能够直接联系林奇的人，她也意识到，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作为一名电视台的执行副台长，她勉强能够通过自己的工作看见一个这颗星球之上有一个巨大的“虚影”正在前进。
这是她的工作，也是她的机会！
“看起来现在你可以把那些你不想说的话说出来了，如果有谁能够这么肯定的确保你的安全，那么你现在完全不用担心了。”
“只有林奇先生。”
神学专家兴奋的点了点头，“是的，是的，我很惊讶，居然惊动了林奇先生。”
“不过既然林奇先生谈到了这些，那么我自然愿意继续说下去。”
“实际上我们对天使的认知，是从天主教派第一次大规模的传教时期开始的。”
“他们最初对天使的描述非常的模糊，包括第一部圣经中都很少有对它外形的描绘。”
“直到第二次大规模的传教活动开始，天使的外形描述，才开始有了一些较为详细的描述。”
“最早的时候他们称天使都是女性，后来因为一些要求，也加入了一些男性。”
“他们有人类的外形，长着洁白的羽翼，而这种外形描述的目的，只是为了让它们更容易被人接受。”
“但实际上，在第一次大规模传教之前，在一些隐秘的角落里，也有一些记录天使的内容。”
“它们被描述为难以令人置信的扭曲，丑陋，只是直视着它们，就足以让人死亡！”
“它在那些古老的，比我们普通人认知的圣经以及其他宗教及更早的记载中，它并不一定是代表着真善美。”
“我记得有一卷招魂古卷中记载着，天使，是神明发动战争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