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静室,两人落座,赤炼英自顾着找了一个座位做了,红鹰和吴岩两人倒是颇为自觉,站在下首没有动弹。
乌山帮主乔正彦叫来了五杯上阶灵茶,两人也不说话,各自拿着手中的金乌木杯细细的品茶。
红鹰和吴岩对这种诡异的气氛颇不适应,有些坐立不安,赤炼英则依旧是一副与她婉约的形象大相径庭的粗线条,坐在另一个茶桌之上开始打起盹来。
乔正彦见得陆平不卑不亢,养气的功夫十足,心中对陆平不由高看了几分,非是大派弟子或者师出名门的弟子,不可能培养出这样的气度与傲骨。
心中已经有了决断,乔正彦放下手中的茶杯,笑呵呵的开口道:“余堂主得知小兄弟在收购千年灵草,急于将此消息告知老夫,却是忽略了对手下弟兄的吩咐,这才在小兄弟面前失了礼数,还请小兄弟不要责怪才好。”
既然是乌山帮的帮主亲自出马,以对方的身份算是给足了陆平的面子,陆平自然也借坡下驴,道:“一场误会罢了,不值一提。”
乔正彦见得陆平并非睚眦之人,于是再次道:“恕老夫冒昧,听闻小兄弟在附近几条街道上的店铺当中欲收购千年灵草,敢问小兄弟的炼丹术可是达到了准大师的地步?”
陆平并没有接乔正彦的话,而是很是奇怪的问道:“这也是晚辈奇怪的地方,这乾元城作为东海有数的大城,修士云集,此时又是北盟庆典将至,丹会即将开始的时候,正是大量修炼资源汇集的时刻,怎得晚辈连一株千年灵草都没有见得?”
乔正彦知道陆平这是要交换信息,现在是乔正彦有求于人,于是解释道:“修炼界对于丹药的需求程度,恐怕老夫所知还不如小兄弟的体会深刻,丹药的稀少除了炼丹师的难得之外,最重要的原因便在于灵草的稀少,这也不用老夫多说,即使像乾元城这样的大城,能够聚四方货物于其中,但在灵草之上永远都是供不应求的,若说一些大的店铺由于有自己的灵草园支撑,能够勉强做到五百年灵草限量出售的话,那么千年灵草在乾元城当中,若是没有相熟之人推荐的话,在明面上是不会被出售的。”
陆平一点即透,能够用得着千年灵草的修士多数都已经是修炼界当中锻丹期以上的高阶的修士,又或者是像陆平这样在溶血期就成为炼丹准大师级的人物,其身份地位在修炼界当中丝毫不输于锻丹期的修士。
这样的修士自然有他们的特权,而且这种私下的交易往往也是一种各自拉拢交好高阶修士的手段。
乔正彦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小兄弟用千年灵草可是要炼制什么丹药?我乌山帮在乾元城虽然不是什么上得台面的势力,但是数百年的经营,在这乾元城当中还算是有些薄面,老夫可介绍几家店铺,相信有老夫的推荐,小兄弟能够在其中买到一些千年灵草,只是能买到多少就不是老夫能够插得手了。”
陆平神色一动,郑重道:“既然如此,晚辈就厚颜请前辈代为介绍了,只是无功不受禄,不知道前辈那里可有什么晚辈能够效劳的地方?”
乔正彦神色一喜,可又有些迟疑,仿佛有些不放心一般,可还是将一枚玉简递给了陆平。
陆平看着这枚玉简,“咦”了一声,道:“传承玉简?”
乔正彦正色道:“正是,不瞒小友,犬子数年前为成就锻丹期修炼过激,急于求成之下走火入魔伤了血脉,使得他的修为从此不但无法再进一步,反而慢慢的有了散功的趋势,老夫心急如焚,四处求医问药,诸位炼丹师均断言犬子的伤势已无法复原,老夫原也心灰意冷,却是机缘巧合之下得了这张单方,当中言道此丹可医治修士因为走火入魔所造成的血脉创伤,老夫大喜之下,邀请乾元城当中的炼丹师来炼制这种丹药,奈何这些丹师看了丹方要么说无法炼制,要么直言此种丹方简直就是谬误百出,狗屁不通。然而老夫不死心,还是厚礼请了两位有些交情的丹师出手炼制,哪怕这丹药炼制出来是毒药也认了,两位丹师迫于老夫的情面出手一试,却都已失败告终,犬子也是心如死灰。老夫实在不愿见得犬子这般消沉,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寻找丹师,希望能够炼制出这种丹药。”
陆平原本正要伸手拿起桌上的玉简,闻言却是又将手收了回来,想了想道:“不知前辈所请的丹师当中可有炼丹大师的存在?”
乔正彦知道陆平猜到了什么,可以没有打算隐瞒,而是叹了口气,道:“的确曾经请两位大师看过丹方,甚至还请一人出手炼制了一番,两位并未说不能炼制,只是说炼制的条件极难,在炼丹界当中几乎难有丹师能够达到这等苛刻条件。”
陆平似笑非笑的看着乔正彦,道:“那么前辈就怎么肯定晚辈就能够将这连两位大师都无法炼制成功的丹药炼制出来?”
乔正彦摇摇头,苦笑道:“老夫现在只有死马当成活马医,一旦知晓有丹师出现在乾元城,便想方设法前去恳求一番,却都要么直言此丹方乃无稽之谈,要么说自己无法炼制。小兄弟尽管将玉简拿去查看,无论小兄弟能否炼制,老夫都介绍几家店铺的掌柜与小兄弟认识,据老夫所知,这几家掌柜的手中都收藏有不少千年灵草。”
陆平笑了笑,也不再犹豫,将玉简拿在手中,用神识仔细查看里面的内容。
良久,陆平将神识从玉简当中收回,脸上颇有古怪之色,乔正彦虽说对此早已没有报多大希望,但内心多少还是存了一丝指望,见得陆平沉吟,不由多了几分希冀之色。
“灵水孕脉丹么,这倒是有意思,也难怪多数丹师对这张丹方嗤之以鼻。”
看着乔正彦脸上的微露的热切之色,陆平知道乔正彦无论修为多高,年岁多长,涵养多深,却也始终都是一个父亲,在这一点上任他是叱咤风云的一帮之主,也是无可奈何。
“在下或许可以一试!”陆平笑呵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