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水彻底变凉之前，宁眉终于伺候楚寰洗完了。
手臂酸酸的，抬一抬都费劲，宁眉觉得她果然就不是伺候人的命！
楚寰迈出浴桶，水珠顺着身体纹理一路往下，在他脚下汇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洼。
宁眉一副死鱼样儿瘫坐在不远处，小声哼哼着，半点没有要上前的意思。
楚寰看她一眼，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嘴角在无奈勾笑。
伸手从鸡翅木架子上取了几块毛巾，自顾自擦拭着身体。
又将架子上的衣物取下，披在身上，微微侧眸，收回刚才偷偷打量宁眉的眼角余光，故意逗她：“以后习惯就好。”
宁眉：“……”
习、习惯？
艰难的沐浴好容易结束，宁眉看看天色，本以为差不多可以休息了，于是问楚寰自己睡哪。
楚寰眸色深了深，轻点脚下：“这里。”
宁眉木着张脸先看看脚下，又看看楚寰的床帐，楚寰的床帐和她要睡的这块破地方只有一臂之遥。
差不多是守夜的丫鬟睡的。
“王爷不怕臣女半夜偷袭吗？”宁眉语气森森，半真半假试探道。
楚寰已经翻身上床，闻言，微微侧眸，隔着床幔用视线一遍一遍勾勒那道蹲在地上的纤细身影，轻声道：“你会吗？”
宁眉没听清楚：“嗯？王爷你说什么了？”
“睡觉，你吵到孤了。”
话落，楚寰便自暴自弃阖上了眼睛。
本来以为宁眉顾忌着身份，不敢太忤逆他，应该会安分一点。
结果，没多久，楚寰就又听见蹲在地上的宁眉弱弱道：“王爷。”
楚寰不想搭理。
“王爷，我没被子，挺冷的。”宁眉蹲在地上，隔着床幔瞅着楚寰，目光森森。
不至于吧，不至于这么狠吧，连个被子都不给吗？
楚寰淡淡道：“忍着。”
宁眉目光幽幽。
“天寒地冻的，王爷怎么不忍着？”宁眉好想冷笑啊，真想她病就直说，不用这么迂回。
楚寰沉默片刻，斥道：“大胆。”
“还有更大胆的呢。”宁眉想也不想就回了一句，蹭蹭站了起来，赤脚踩在地毯上，素手掀开床幔。
一张艳若桃李的玉靥从层层叠叠影影绰绰的床幔后露了出来，柳眉微微挑着，红唇噙着一抹弧度，下颔轻扬满是挑衅。
看着她红唇噙笑，一步一步走来，直到他床前，楚寰心脏漏跳了两拍。
这，这是……爬、爬床吗？
楚寰表面上一本正经，耳廓却烧红一片，大手将身下的床单抓得有些皱了。
狭长的眼眸一瞬不瞬望着宁眉，心跳如鼓，呼吸也一点一点放轻了，眼底浮现出了几丝隐秘的……期待。
结果，宁眉顿住脚步，冷笑了一声，伸手抓住楚寰身上的锦被一角，猛然扯了下来。
楚寰：“……”
“你！”楚寰愕然，抓着床单的大手缓缓松开。
他倒是不恼怒，但他觉得自己应该恼怒，否则，这女人岂不是愈发蹬鼻子上脸了。
于是楚寰调整了一下情绪，目光不善地望着宁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