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
仅是一句话，便惹怒了众位老中医，吹胡子瞪眼。
柳成舟才刚进门，便听到如此刺耳的话，也不由皱紧眉头，强压住怒火问道：“蒋教授，此话怎讲啊？！”
“不怎么讲，我只是用事实说话。”蒋良才面带冷笑，明显做足了准备。
翻开桌上的一份文件，而后便开始宣读起来。
整整十几分钟的分析报告，蒋良才表达得有条不紊。有理有据地证明了一件事！中医在面对重患时，根本没有救治的能力。
因此他认为中医，应当被踢出医者行列。
“你个混账东西！我中医几千年的传承，是你说踢就能踢的？！”
一名老中医被气得不轻，捂着心口老脸都青了。
其余老中医也同样不忿，但怎奈人少，在满场嗡嗡的热议下，声音都被掩盖。
好在，唯一有话筒的柳成舟还算给力，在中医的望闻问切上，做出了详细的解释，以证明中医的能效。
然而蒋良才嗤之以鼻，根本就当这些是废话，“事实是建立在数据上的，而不是随意张口就能吹出来！”
“我并不否认中医的价值，它作为一种保健手段，是绝对够资格的。”
“但...如果你说治病救人！那么事实上，你们的望闻问切，还不如一台ct。”
“并且，具去年一整年的病案显示，有近百位病人，都是因中医救治失败，从而导致病情加重，甚至威胁生命。”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中医的门槛太低。我只知道，现在就连一个毛头小子，都敢称自己是中医。”
最后一句话，明显就是在拿洛北说事，而且是利用洛北，痛骂了整个中医行列。
中医不仅不行，而且人员杂乱。
这就是他想表达的。
霎时。
洛北再次被满场聚焦，就连柳成舟，都不由侧眸暼向了他，眼眸中或多或少有着不善。
因为不论是数据，还是洛北的存在，都让他无法反驳。
杨医师也气得不轻，恶狠狠盯着身旁的蒋良才，好险没一拳抡过去。
没办法，吃了闷亏，柳成舟只得映着头皮解释道：“现在外面中医的水平，的确无法得到保证。但，这并不能成为否定中医的理由。”
“哦？那柳医生您认为，自己的中医术，达到了治病救人的水平吗？”蒋良才似乎早在等着这句话，眸中泛动着精光，立刻开口追问。
柳成舟感受到了危险，但话赶话，还是昂首回答道：“我柳某人研习中医近五十载，治病救人的本事，自认还是有些的。”
“那为什么你自己的病，还要去西医院就诊呢？”蒋良才掷地有声，发起了灵魂拷问。
而说着，也不待柳成舟辩解，拿出几份病例报告，冷声朗读道：“这里，是你近半年的就医记录，以及聘请过的私人医生，和所开具的药物清单。”
“肝硬化，应该挺不好受的吧？”
“那么请问，如果你自认中医有治病救人的能力，为什么自己所接受的一切治疗，却都是西医？”
堪称绝杀的证据，柳成舟登时哑口无言，面色比猪肝还难看。
是的。
他虽研习中医近五十载，但面对肝硬化这种疾病，毕生所学也仍旧无能为力。
他坚信中医能够有根治的方法，而不是像西医那样，只能勉强治疗延缓死亡时间。
然而可悲的是，他拿不出任何证据证明，中医有那样的能力。
“蒋良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私自调取别人就医记录，是犯法！”杨医师也忍不住了，怒声呵斥。
可蒋良才根本不在意，大声回道：“医术就该能治病救人，只要能整顿医学界环境，哪怕犯重，我也义不容辞！”
“...”剧烈的争吵声，透过话筒，震得全场无声。
柳成舟内心无比屈辱，也有些失了智，愤怒呵斥道：“泱泱华夏五千年，你我对于中医的了解，不过凤毛麟角。咱们只是未得传承而已，又如何能够轻易否定它？！”
“传承？哼！医术，就该有依据，被科学所认可。而不是凭空臆想，害人害己！”蒋良才言语尖锐，寸步不让。
“你..！”柳成舟说不出话。
而一众老中医也纷纷垂头，其实从开始，他们就已经猜测到了结果。
之所以这把老骨头还在这里，只是放不下心中的执拗罢了。
中医完败！
对于这样的结果，所有人都不意外。
然而也就在这时，一道轻飘飘的声音，打破了现场死寂。
“蒋教授，你有病，得治啊。”
哗啦~
随着话音一出，满场人瞬间聚焦，纷纷寻音望去。
而众人也很快发现，这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方才蒋教授所指，那年纪轻轻的中医。
蒋良才以为自己被骂，当场就是一波反击，“你是什么东西？！知道这是什么场合吗？！有没有素质？！”
可再看一旁，杨医师却是满脸异色，暼着眼似笑非笑道：
“蒋教授莫激动，我认为，他如果说你有病，你大概率...多少都沾点。”
哗~
这话一经出口，更是满场哗然。
要知道杨医师是什么人？那可是全国顶尖的医师！
而能让这位无脑认同，在众人看来，几乎不亚于白天见鬼。
原以为洛北是杨医师带来的混子，此刻看来，貌似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啊！
这年轻人到底何方神圣？
这一刻无论在场中医西医，都对洛北起了莫大的好奇。
而洛北本人，则也闲庭信步来到了蒋良才身前，伸手勾了勾道：“来，让我摸个脉，然后我告诉你，你具体有什么病。”
“...”蒋良才冷眼盯着洛北，虽然面色不悦，但仍旧是伸出了手。
全场瞩目，洛北也没废话，随意按上脉搏，听了不过十几秒。
而后，便撒开了手，说出了震惊全场的话，“你的左肺有个瘤子，而且是不规则的，状况有些麻烦，目前大小在七毫米左右。”
“...”场中先是寂静了片刻，后便掀起了轩然大波。
简单的听诊摸脉，要是摸出个感冒发烧，他们也就信了。
这特娘可倒好...直接摸出个瘤子。
简直不要太玄幻！
蒋良才怔了怔神，也是贻笑大方道：“小子，你脑子没问题吧？先不说我没有吸烟史，身体很健康。就单论你这摸脉...要是真的能摸出来瘤子，那我们这些西医，干脆就不要干了。”
“这里是医院。”洛北面不改色，眼神玩味道：“用你们的仪器，一查不就知道了？”
一句话，全场再次陷入安静，齐齐望着蒋良才。
只有老者柳成舟，仍旧一眨不眨地盯着洛北，方才还有些仇视的目光，此刻竟变得锃亮，似乎是突然从洛北身上，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