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了。
不好看了。
不好看了。
天天挂在嘴边的就这么几个字。
明明他司野期是个活人，偏生在她眼中，只剩下一张脸有点价值。
司野期还记得他小时候，她抱着他，每天蹙眉担忧，若是长大后变丑了怎么办。
十岁之后，他奇迹般的，没有长残，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嘴巴还是那个嘴巴。
漂亮。
好看。
母妃开心了。
但是也更担忧了。
渴望这是恩赐。
害怕老天若是收回这种恩赐，父皇的期待变成失望，会迁怒于她，会让她失宠。
司野期从未在这双和他一模一样的眼睛里看到过对他的爱意。
纯粹的，干净的，母亲对儿子的那种爱意，他从未得到过。
他讨厌她。
很讨厌很讨厌的那种。
但是无意间走到这座宫殿，除了脚步的习惯，还有半分……内心的渴望。
“是不是世上所有人，都只是喜欢长得好看的容颜？”司野期问她。
皇贵妃想要抚平他蹙起的眉，被司野期一手挥开。
“你若是于我的问题没有半分帮助，我为何要留在这里？”司野期眉宇间聚集起浓郁的不耐，转身便准备离去。
“期儿。”皇贵妃急切的叫道，“有一张好看的容颜，自然是会招人喜欢的。”
“这不是我问的问题。”司野期道，“我是说，世人，都只喜欢好看的吗？”
皇贵妃不知道这个儿子受了什么刺激。
她咬牙：“是。”
为什么不是呢？
就算不是，也得是！
皇帝喜欢好看的，所以后宫佳丽三千，尽数是美人儿。
娇俏的，可爱的，妩媚的，端庄的，清纯的，火辣的，这个贵妃的，那个美人的，哪个不是长着一张让男人，甚至让女人都赞叹的绝色脸蛋。
皇帝喜欢好看的，甚至要求他的儿子们都要好看。
或许之前并没有这么期待过，偏执过，但是谁让皇子们这么古怪呢？一过十岁差不多就长残了。
皇帝心生不满，当然更喜欢好看的皇子。
世人喜欢什么样子的，喜欢美的还是丑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皇帝喜欢美的，世人，就合该喜欢美的。
司野期怅然若失，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他早就该知道这个答案。
又在询问什么呢？
或者是说，又在期待什么呢？
世人喜欢好看的容颜。
他是好看的。
世人喜欢他。
皇上喜欢他。
皇贵妃喜欢他。
就连那些贵妃们，贵嫔们，美人们，都喜欢他。
没长大的小皇弟们，更是喜欢他。
甚至是明瑟，谢未意，都要说一句喜欢他。
只是，又有谁是真的喜欢呢？
喜欢他。
喜欢他的脸。
喜欢好看的他。
喜欢他是好看的。
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喜欢他！
这就是喜欢他啊！！！！
“期儿……”皇贵妃的呼唤他好似没听见似的。
大步离开的方向，宫女们垂头行礼，一个个乖巧的不得了。
周身冒着寒气跌跌撞撞离开的二十一皇子……宫女们心中叹息，他宫殿中的瓷器，又要换上一批了。
周身冒着寒气跌跌撞撞离开的二十一皇子……宫女们心中叹息，他宫殿中的瓷器，又要换上一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