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野期脸上的伤口狰狞至极,横贯半张脸,血肉模糊,当绯茶撕开外面的纱布时候,她深吸一口气,然后——
一巴掌呼在司野期头上。
吸气。
这和她没关系。
呼气。
这和她没关系。
吸气……
摔!
绯茶没办法平静!
“你生气了?”
绯茶用沉默来回答了司野期的问题。
她就是生气了。
司野期嘴角抿起,他心中有些忐忑不安,本应该质问面前的人,你说过的,不论我美丑,你都喜欢,这是谎言吗?但是当话到嘴边,看到面无表情的这张小脸,司野期就不忍去问。
如果这次的回答,不一样呢?
如果他说,我不喜欢毁容的你呢?
如果……
司野期眼神沉下去。
这种感觉,真差劲。
“你不喜欢就滚。”司野期说出了更难听的话。
“我滚了你想一辈子就这样?”绯茶眯了眯眼睛。
怎么他妈的没疼死你!
“不行吗?”
司野期声音冷了下来:“太医说了,会留疤,很重的一块。”
“活该,作不死你。”
绯茶嘴巴也毒了起来。
司野期的脸是怎么成这幅德行的?
外面平日里讨论八卦六到飞起的宫人们沉默了一个上午。
他们越是不敢讨论的,就越是沉重可怕的。
直到晌午前,绯茶才明白事情经过。
司野期因为占了酒,体内残留的酒让他半夜起床喝茶的时候把茶杯不小心摔碎了。
又不小心的滑倒,脸划到了瓷片。
以上,司野期对外说辞。
事实?
绯茶不用听事实从他嘴巴里蹦出来也知道怎么回事儿。
这孙子为了盖住脸上的咬痕,拿着瓷片往脸上嚯嚯来着。
作!
继续作!
有本事把另一半也划烂。
对称美!!!
“滚吧。”司野期闭了闭眼睛,喉咙滚动,想说的话尽数化为这两字。
你在生气?
为什么生气?
因为我伤口扩大无法消除?
因为我丑陋到了你没办法接受的样子?
还是因为我……会疼……
司野期忽然不想听到答案了。
就这样吧。
他一直期盼的。
想做却不敢做的。
因为那个温柔的吻,因为这个血腥的咬痕,他终于下定决心做了这件事情。
“滚?往哪儿滚?往床上滚?”绯茶一把捏住他的左脸扯了扯,“你应该把这边也毁了,不会吗?需要我帮忙吗?一个花瓶摔地上,你在上面打个滚儿,你不是一直把滚啊滚的挂在嘴边吗?想必深谙此间真谛吧。需要我帮你摔花瓶还是需要帮忙叫太医,直说,不用客气。我都能做到,还不需要你说谢谢……”
“明瑟……”
司野期忽然觉得这样的明瑟很陌生。
他的血液从心开始发寒。
不要这么说话。
绯茶靠的很近,近到司野期能清晰的看到他瞳孔中的他自己。
惶恐。
怯怯。
……丑陋。
司野期心底开始反感这个自己。
恶心透了。
怎么可以这么丑!
怎么可以!
他后悔了!
他不应该把脸划伤。
他会连自己都无法忍受这种丑陋!
“司野期……”
绯茶定定的盯着他的眼眸,确定他在看着她,“是不是想问如果你丑了我还会不会喜欢你?你猜,我还会不会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