绯茶没等他慌乱的捂住她嘴巴，就自己乖乖的闭上了嘴。
眼中星光闪烁，狡黠如同小狐狸……沈一桉相信，他若是继续当哑巴，她是真的会喊出来的。
“我不能。”
绯茶抿住唇瓣，却止不住嘴角在上扬。
是不能。
而不是不敢。
或者是做不到。
她就说嘛。沈一桉这种养着别人家儿子都风雨不动安如山泰山崩塌面不改色的绝世心机者，怎么会不为自己留下后路。
这就可以说明，他为何进京不像是赴死，倒像是了断罢了。
“你们互相算计，可真是厉害了。”绯茶说，“他忌惮你，就得给你找茬，他给你找茬，你就得为自己保命更露锋芒，你锋芒毕露，他就越是忌惮你……破不开的死循环呗。”
沈一桉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谁都能看得出的一点，偏偏他的好哥哥装聋作哑。
许朝阳都知道，先是他的忌惮防备，再是他的自我保护……到了皇帝那里，怎么就成了他狼子野心呢？
搭上一个丞相府，只为了除去他一人，沈一桉倒是不知道这种殊荣面前，他要不要对皇帝说一声感激之至。
真是谢谢他看得起了！
“他小时候，不是这样的。”
虽然性情阴晴不定，有时候多疑还斤斤计较，但那时候，对他，还是很好的。
“不触犯我利益的前提下，我也愿意当你的小太阳。”绯茶说。
沈一桉思绪被打断，从沉浸的悲伤中清醒，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么颤抖。
功高盖主这个词，在他这里本是不存在的。
他一没有领兵打仗，二没有众多幕僚，收敛性子收敛的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但是这又怎样？
皇帝爱找茬，他又能怎样！
“年前，我看着你和默念堆的满院子的雪人，我就想起了小时候我也经常和皇帝一同堆雪人。
那时候的风雪，也很大。
宫中的规矩比王府要多多了，像是雪中让小皇子们跑啊跳啊的，是很少有的事情。
母后总是给我们说清，她说，她的身体不好，很羡慕这种跑跑跳跳的日子，让她想到了自己年少时候。
有母后开口，父皇总是很容易说话。
他很喜欢堆雪人。
比一比谁堆出来的更高。
我更喜欢把雪人装饰的很漂亮。
但是他的好胜心很强。
我输了可以，但是我要很认真的输给他才行。”
说到这里，沈一桉笑了一下，“当时真不该惯着他，瞧瞧现在，惯出来的一身毛病。”
也不知道在嘲讽皇帝，还是在嘲讽之前年幼不懂事的自己。
绯茶是真心被逗笑了。
“很认真的输给他是什么鬼？”
奇迹般地，女孩儿弯弯的眉眼让他积攒了多年的戾气缓和下来。
“我不可以装饰雪人，我要和他认真的堆很高的雪人才行。”
要不然他就会生气。
沈一桉想起来，还觉得小时候的皇帝有些可爱。
“大概小孩子多么恶劣都会被称之为稚子心性本纯良吧……小时候却是比现在，可爱多了。”
至少小时候沈一桉是看的门清儿，却依旧愿意跟他玩儿。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