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做什么？”
从官府办完事回来的贾敬，忽然看见自己的炼丹房里多了一个小黑蛋。
惜春正因打扫炼丹炉，弄了一身的灰。
“爹爹，那群人吃你炼的丹，是因为都不想活了吗？”
惜春把打扫了一半的丹炉灰推开，真心想撒娇叫贾敬再另买个新的。
她把所有炼丹房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丹炉都已经被用过了。就贾敬屋里的这个还好一些，但也是烧了太多的灰了。
惜春算是明白了贾敬为什么花这么多银钱却成丹率低了，他烧的炭，居然都是上好的木炭。
想来这炼丹的为什么这么不容易成功，因为这分明就是有钱的傻子才干的。丹方都被骗子们弄的花里胡哨的样子，就是为了骗银子用的。
玄真观的年收入确实是一两千两，但贾敬炼丹就要花费三千多两。有这些钱，都够贾珍叫三四年的戏班子唱大戏了。
所以爷俩是比着造孽，看谁先把家当败干净吗？
“胡闹！我炼的自然是好丹。”
贾敬是真存了一份想成仙的心思，因此在不断实验原有丹方的情况下，还不断寻找新丹方。
“秦始皇都被人给骗了，爹爹你想靠着咱们一家之力就能让你突破吗？”
惜春白了老爹一眼，感觉还是怼他更有意思一些。
贾敬听得只想把怀里的新地契给撕了烧了，这个不孝女，真该让她困在后宅里。
“这不一样，秦始皇是昏君……”
贾敬辩解道：“我又不是昏君，我就是……总之你别管我炼丹的事，小孩子家家的，还是一边玩去！”
他看着惜春一身灰的样子，再想想惜春刚来这里的样子，不由的后悔了几分。
他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不见了，偏还是他自己纵容变皮的。
“我跟爹爹说正事呢！买爹爹丹药的那几个傻子都是怎么想的？若是丹药管用，爹爹早举霞飞升了，还会朝他们卖药？眼看是傻的不清。”
贾敬涨红了脸，这事确实是他们傻。原本前太子得了病，太医治了好久不见效，因此才叫方士得了缝隙，进献了宝药。
因这丹里掺了砒霜，药效确实很好。但太子的病症容易反复，因此一不小心便用超了剂量。
等他们发现时，已经被坑惨了。所以贾敬便想炼制出真正的不老药，来救太子性命。
等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当今天子的算计后，贾敬的心理就发生了变化。他没想到他们一群聪明人，居然都在这事上吃了亏了。
因此来找贾敬买药的人，都是当年的糊涂虫。他们深悔害了主公，因此没病也会一起吃这丹药。
如今想来确实是傻，任谁真吃了早就暴毙了。偏他们为了利益相互装傻，日子就这么过着了。
贾敬既然入了道，便是真想找出修仙的法门。可真道士不收他，他就只好自己胡玩了。
如今看惜春嘲讽他，他的面皮就受不住了，一再说真武大帝就是主修真得道的，他跟着炼炼丹怎么了？
“有事说事，没事你去找金童玉女们玩去。”
惜春一听这名就想吐槽，这渣爹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就因上了当，就想一门心思的走到黑。
“爹！咱别玩这个了，若是你真喜欢炼丹，我这里也有个丹方。”
惜春把准备好的辟谷丹的丹方拿出来给贾敬看，然后用心介绍这个好宝贝。
“这个丹，虽然不能叫人白日飞升，不过却可以叫人一个月不用吃饭。当然这丹也不能常用，用多了也是会饿死的。”
惜春不想跟贾敬辩解什么是微量元素，便直接省略了去。见他真接过去研究，不由的又说起了别的。
“爹爹之前炼丹，就没炼出什么好玩的东西来吗？”
惜春可不信贾敬烧的全是垃圾。她检查过原材料，发现有好几种烧玻璃的材料在。
像石英砂、石灰石、碱和硼砂什么的，只要温度够高，剂量充足，就算烧不出透明的玻璃，但玻璃球什么的总应该有吧？
“哼！就知道你贪图我的东西。”
贾敬傲娇的说着，却转身走到他存放宝贝的地方。
他那好几箱的宝贝，确实没给旁人看过。如今见惜春感兴趣，忍不住就想拿出来显摆。
“看看！”
贾敬小心的将一箱子绚丽多彩的玻璃球展示了出来，说球也不算，因为这东西也是造型各异的。
他期待的看着惜春，就想叫惜春赞他一声。
“还挺好看的。”
惜春拿起一串差不多颜色的手串想戴一戴，就被贾敬打了手背。
“小心着些，这个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了这一串，我这里就只这一串而已。”
他一边小心的展示，一边还说道：“好看吧？你哥都不知道。要是被他知道了，这琉璃串必定留不住了。”
惜春原本还想着一串玻璃珠串又什么好在意的，一听渣爹叫它琉璃才明白了过来。感情这东西还稀少着呢！
荣国府里的玻璃器皿多，因此惜春只当这个时候已经有很多了。直到看见贾敬对着这些玻璃球还十分珍惜的样子，才知道这些居然是稀有物件。
“咱们家里不是有好多吗？老太太处我就瞧见了好些。”
“哼！她臭显摆的都是皇家赏赐的，要不然就是王家打南边寻了来的。我这个却没人知道，都是我自己一回一回摸索出来的，上面还带着仙气。”
贾敬自信他炼制出来的一定比旁人的好，在他看来，这是炼仙丹时神仙赐的，可不是洋和尚们胡乱得来的那些东西能比的。
贾敬深信他炼制的“宝珠”有加持功效，因此每回成丹时才自己戴一戴。见惜春如此不以为然，就觉得她是真没见识。
惜春也被这渣爹弄糊涂了，他一会儿先进一会儿迂腐的，对神仙的存在也是似信非信，处于一种更奇妙的存在。就像是云南人看蘑菇一样，不信蘑菇有毒，而是信自己没有煮熟。
“那爹！咱们炼这个卖钱怎么样？”
惜春决定还是不科普了，先把赚钱的门路支出来才是。她曾经可是了解过怎么烧玻璃的，如今这东西稀少，正好用来赚钱。
三年之内，靠烧玻璃就能发家致富的。
“胡说！这东西怎么能烧出来？我的是神仙赐的。而且就是能烧，也不能拿来卖钱，这东西都只能皇帝家有，你卖这个？你几颗脑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