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如月看着林不渝双手被废、满脸鲜血口不能言，还要垂死挣扎的凄惨样子，不耐烦地轻啧了一声。
她本意的确是想让他吃些苦头，但林不渝明显的不见棺材不落泪，让她也没什么成就感。
“罢了，给你个痛快吧。”
话音刚落，林不渝脚下便兀地升腾起一圈诡异的蓝色火焰。
林不渝刚想上前，就被过于猛烈的炙热给吓了回去。
好疼！
被火焰撩到的地方，锥心刺骨地疼！
「这是什么东西！」
林不渝在心中崩溃大喊！
「九幽。」
身体里的系统平静地回应道。
「九幽又是什么东西！说清楚些！」
「......是师如月的能力之一。」
林不渝愣住。
「什么......意思？」
系统叹了口气。
「她才是真正的师如月。宿主，恐怕我们是被她算计了。」
诸葛月、师如月。
阿月，阿月......
林不渝骤然抬头，不敢置信地看向师如月。
而她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的丑态，眸子里一丝一毫获胜的快意都没有。
林不渝突然意识到，自己在他们眼中，可能连对手都不是，顶多算是随时可以宰杀的猎物、或是拿来打发时间的玩物。
“烂泥就是烂泥，这身修为给你，未免也太暴殄天物。”
她开了口，语气淡淡的，话语间的含义却恍若某种宣判。
林不渝心里一直以来的那根弦，没有任何征兆地断了。
就在这时，三分钟也已经过去。
蓝色火焰骤然腾起两米高，如张牙舞爪的野兽一下子撕咬过来！
“啊啊啊啊啊啊——”
深入灵魂的痛楚席卷而至，同一时间他心心念念的渡劫境修为，也如潮水般溃散。
而诸葛青云，他身上的血肉逐渐复苏，黑雾争先恐后地缩回他的身体，空荡的白衣慢慢充盈。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修长，芝兰玉树，还是翩翩公子的样子。
“呼......”
诸葛青云夸张地长舒一口气，笑道：“被保护的感觉还不耐。”
他借开玩笑的口吻，说着真心话。
明知林不渝借用天道之力在算计他，他还是决定以身为饵，将自己的性命完全寄托于旁人手中，这是一场豪赌。
是他渴求的刺激体验。
明明他就赌赢了，但此时此刻，他脑子却只剩下当时，她果断将自己护在身后时的背影。
师如月并不清楚他丰富的脑内活动，只是睨了他一眼：“全恢复了？”
“嗯呐，托阿月的福。”
“好。”
师如月应了一声，手一抬，直接控制九幽，将林不渝一把化作了灰。
风一吹，什么都没留下。
师如月却隐约从这风中，嗅到了一丝旁的什么，只是她还未来得及仔细捕捉，那气息便已经随着风消散。
诸葛青云行至师如月身侧站定，感慨道：“做你的敌人真可怜。”
“知道就好。”
诸葛青云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讲道理，他感觉这句话在点他。
“来，分赃。”
诸葛青云被触发了关键字，眼睛cua地一下就亮了。
“什么赃？林不渝不是没钱了吗？”
师如月趁着单方面殴打林不渝的时候，本着蚊子再小也是肉的理念，随手扯下了他的芥子囊。
但直到刚刚林不渝死透了，芥子囊上的神识烙印消散，她才瞥了一眼。
结果不瞥不知道，一瞥吓一跳。
整整两个亿的上品灵石！
考虑到这次诸葛青云以身为饵，的确居功至伟，师如月就大方地给他划了一半。
你一个亿，我一个亿，林不渝的芥子囊空了，师如月干脆就用它来装鸿蒙兽的尸体，也省得肢解，直接整个带回去交差。
完美。
刚处理好了一切，丛林中又传来窸窸窣窣的脚步。
“那个，不好意思。我迷路了，二位准备去哪儿？能带我一起吗？”
李乔抱着她的大锤，那么大个个头，有些局促地站在那里。
诸葛青云和师如月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无奈。
“你队友呢？”
诸葛青云问她。
李乔见他们肯搭理她，立马就屁颠屁颠凑了过去，呲着大牙一笑：
“前面我们遇到了一只元婴火狼，那些小崽子非要追着人家干，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水平，就吃准了我会给他们兜底呗？大家也就是临时搭个伙，我才不当冤大头呢！”
她得意洋洋道：“所以，我就把他们甩了。”
“所以，你当初为何要同他们搭伙？”
“因为我一个人怕迷路嘛！”
李乔非常爽快地回答了。
“......”
行吧，以她的脑子，他俩一开始倒也不用刻意避她。
诸葛青云觉得有些好笑，又侧眸去看师如月的反应，却发现她漂亮的眼眸中，似有阴云密布，裹挟着令人心惊的寒意。
「怎么了？」
「我想，这一趟的收获要远比我想象中的大。」
之前四宗大会时，她曾在李乔、柳凡身上，嗅到某种熟悉的气息。
当时她莫名在意，却没能想起这气息究竟是在何处见过。
但就在刚刚，李乔靠近，她再次嗅到那熟悉的气息时——
一瞬间，醍醐灌顶。
同样的气息，刚刚林不渝化成灰时，风吹过，她便已经感应到过一次了。
甚至更早，她搜魂那些异世者的时候，她被天道送去21世纪的时候。
这是......天道的气息。
李乔和柳凡都并非异界之人，却也沾染了同样的气息。
只有一个可能，天道就在下界，或者说——就在天机阁。
“你俩搁这眉来眼去啥呢。快跟我说说，你们这边发生什么了，死这么多......”
李乔咋呼到一半，便被师如月一个噤声手势打断。
她转头看着西南方，面色凝重。
而诸葛青云，也似发现了什么，警惕地看向东北方向。
李乔不明所以，看着这边又看看那边，没一会儿，便听到了急促凌乱的脚步，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
那动静，少说有上百号人！
掺杂在脚步声中的，还有密密麻麻的“沙沙”声，单听着都令人头皮发麻。
“妈的！这是什么东西！”
“是虫潮啊！快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