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一直都对妈妈有幻想，也曾经幻想过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妈妈。
郝佳出现以前，文艺在脑海中勾画过千万个妈妈的形象，但是却没有一个像是郝佳这样。
从进门的时候开始，文艺就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算计。
文艺觉得自己应该伤心的，应该大哭一场，控诉妈妈对她的抛弃，控诉这个世道的不公平偿。
然而真的看见她眼底的那些情绪的时候，文艺觉得自己似乎并不需要那么在意。
甚至，有些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她也想过，如果郝佳真的对自己有真感情，那她又该如何自处？
认下来？
香城的势力虽然不知道是不是跟莫向川对立的，但是看莫家人脸上的神情，她也能猜到一些。
只怕是即使不是对立的，也没有友好到什么地步。
既然这样，要是她跟郝佳真的关系密切起来，莫向川要如何自处？
莫成林和徐楠对自己很好，莫家所有人都对自己视如己出。
文艺来莫家日子不久，但是却总会觉得自己之前受过的苦已经统统都被治愈了。
那种感觉，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温暖。
文艺起初知道郝佳要找自己，满心都是期待。
然而等知道她真的要来了的时候，心里才开始担心起来。
在看见郝佳对自己露出那样的神色的时候，文艺就觉得自己松了口气。
既然郝佳不待见自己，那她也没必要纠结。
抱住郝佳哭，文艺觉得自己只是情绪到了那个点。
然而后来的止不住泪水，完全是哭的惯性。
心里倒是没有多少伤心，甚至她还有些喜悦。
文艺趴在莫向川怀里，抽了抽鼻子，“我就是觉得我怀孕以后似乎情绪化了，没事就想哭，泪水特别多。”
莫向川听文艺解释完了，已经明白了她是怎么回事。
又是心疼又是好笑，抱着文艺一通亲。
“没事，不管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文艺捏住他的胳膊肉，“那还用说！”
“我看你哭的那么厉害，还以为你对郝佳特别期待。”
“我从小有爸有妈，生活不错，所以并没有你那么深刻的感情。”
“爸妈都劝我，这件事不要干涉你。你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们说你或许对妈妈非常的期待，咱妈替代不了，就让你自己去体会。”
“或许郝佳是骗你，但是只要你自己不知道那是欺骗，或许就能够感觉到幸福。”
文艺胳膊稍稍用力，抱的更紧一些。
“我本来就很幸福。”
莫向川笑了笑，“对对对，你很幸福。只是，我们不知道罢了。”
文艺抿了抿嘴唇，“郝佳……是想让你帮忙吧？”
“我看得出来，她明明不喜欢我，还对我装出特别想念，特别亲近的样子。”
“我就想，一定是她想要做什么，从你这里得到什么。”
莫向川“嗯”了一声，“也不算大事。”
莫向川早些年也爱闯荡，能够搭得上的家族，他也了解和接触的差不多了。
现在郝佳的那点困难，在他这里看来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只是，他不乐意帮是真的。
文艺挺起上身，看着他，“我警告你，别帮忙啊！”
莫向川笑了笑，捏她的鼻子，“怎么这么说话？再不待见，她也是你亲妈啊！”
文艺咬了他的指头一下，“那是以前，自从她把我给扔了，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莫向川笑笑，给她捋捋头发，“你倒是想得开。”
“这不是想得开，”文艺嘟了嘟嘴，“我就是受不了有人算计你。要是算计我还好说，凭什么借着我算计我婆家啊。”
莫向川听着觉得好笑，捏住她的下巴，“传说中的胳膊肘往外拐，就是你这样的。”
文艺脸上有些热，却还是翻了个白眼，做出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
“敢把我扔了，就得承担后果！”
“说实话，郝佳有钱有势，她把我扔了又不来找我，你觉得能是什么原因？”
“反正在我看来，不是觉得我给她丢了脸，就是她根本就不想让人知道她生了孩子。”
“我无所谓，扔了我，我难过，但是那些日子过去了。”
“找不找我都一样，但是凭什么她家一出事我就成了香饽饽了？”
“想要利用我，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
看着文艺那副样子，莫向川觉得奇妙的很。
以前文艺总是一副谨慎又谦让的样子，还总是会为别人考虑。
别说说出这样的话，就算是让她稍微自私一点，她都会觉得自己翻了个错似的。
但是现在文艺这副护短的样子，说话的时候“趾高气昂”的得瑟样，让莫向川觉得新鲜又神奇。
文艺以前那样是因为没有安全感，那现在呢？
她在自己身上，在自己家，已经有了安全感、归属感？
这种认知让莫向川开心的很，全身的毛孔都像是张开了一般，舒服的让他说不出话来。
文艺看着莫向川瞬间红光满面，一双手还在自己身上乱摸，顿时脸上就红了。
赶紧从他身上起来，伸手拍打他，“你干什么！”
莫向川眯着眼睛，一副色
狼地主老财的样子，“舒坦！”
文艺对他又踢又打，两个人直接就闹了起来。
闹了一会儿困了，文艺躺在莫向川的怀里睡午觉。
莫向川不时亲亲她，脑子里则想着晚上该如何应付郝佳。
撕破脸肯定是不行的，答应帮她忙……也是不可能。
那……怎么弄呢？
*
酒店。
郝佳坐在沙发上，喝了陈妈端过来的糖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休息。
陈妈忍了半天，见郝佳没睡，终于开了口。
“大小姐，不是我说，既然是来让莫家帮忙的，咱们就该摆明态度。”
郝佳笑了一声，“什么态度？”
“你想啊，要是平常人家，黄花大闺女的被人给睡了，还不告诉家里人，那女方哪能不生气？”
“咱们过来，要是对莫家多有克制的话，到时候不就是人家拿捏咱们了吗？”
“你就以一副要跟莫家算账的样子，就说，就说给那个文艺想好了一门好亲事，不让他们结婚。”
“你这样，那莫家的人肯定得求着你！”
郝佳睁开眼，看着陈妈，“你是那么觉得的？”
陈妈连连点头。
“我刚才看了，莫家就莫向川一个儿子。他对文艺看的紧，而且那些下人也说，莫家一家对文艺唯命是从的。”
“你看，咱们去了以后倒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结果莫家怎么对咱们的？”
“亲家见面，不是两家和和气气的住在一起说子女的事情，倒是把咱们赶到酒店来，这是个什么理？”
“要我说，咱们就一副过去讨债的目光，把莫家给弄个底朝天！”
“让他们觉得咱和气，一点好处都占不到。倒是让他们怕了咱们的话，反而会知道进退。”
“男方迎娶女方，谁家不给点彩头的？就像你说的，莫向川能耐不小，帮咱们那点忙，不是小菜一碟？”
“可是看他们把咱们送到酒店来，就看得出这莫家滑头的很。”
“拿捏不好，说不定咱们就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郝佳眼珠子转了转，又向后靠过去，“你等我想想，想想。”
陈妈叹了口气，“大小姐，这不是我想多嘴，是咱们没时间跟他们耗着。”
“他们要是不问，咱们怎么提？一直客客气气的，求人办事的话怎么说出口？”
“你跟文艺母女情深，这个帮忙的话，可就越来越不好说了啊……”
郝佳闭上眼，“等我想想，想想。”
---题外话---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