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先生能帮忙，助燕国度过这个难关，任何条件尽管开口”
“若要美人，燕国妃雪阁的头牌舞女雪女，清冷动人、美艳无双，明天我就派人回燕国把她接过来”
“若需要钱，燕国虽然地处偏寒，但总归是七雄之一，一定能给先生一个满意的数字”
“无论如何，先生千万不能见死不救啊！”
言讫，雁春君再拜，这次腰弯的更低，标准的九十度。
态度很好，只是这话说的让夜一很想骂人，合着现在是个人都知道自己就好黄金、美人，是吧？
“美人就算了”
夜一摇了摇头，他可不敢让雁春君去接雪女，那是“接”吗？想都不用想，肯定是绑。
以雪女的刚烈，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钱··”
夜一摆出一脸正气，强调道：“我得说明一下，可不是我要你的钱，而是拿你的钱、办你的事。”
“那是、那是”
雁春君抚掌而道，不停点头：“这种大事肯定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估计要花上不少钱，不知先生预算几何？”
“那要看你们准备给多少了”
夜一大手一张，豪气开口：“你给一千金，我保你一年平安，给一万金便保你十年平安。”
“十年之内，赵国绝对不会再向燕国派一兵一卒”
雁春君初听时一惊，只觉得此人好大的口气。
却看夜一脸色平稳、目光深沉，那份强大的自信让雁春君生生闭上了欲要质疑的嘴。
紧接着回过味来，又很不满足的道：“怎么才十年啊，就没有保永世平安的法子吗？”
夜一两眼一黑：你踏马咋不上天呢？
“我是拿钱办事，可不是那种张嘴就来、骗钱的江湖混混”
“永世平安？嘁，这种鬼话我说了你信吗？”
雁春君闹了个笑话，讪讪道：“那倒也是，那就十年吧，十年也不错了，燕国愿意花钱买这十年太平。”
赵国哪次攻打燕国造成的损失不在万金以上？在雁春君看来，一万金就能买十年太平，不要太划算。
等自己回到燕国复命，绝对是大功一件！
于是殷切问道：“敢问先生有什么计划？还请明言，我也好回去禀报大王，申请费用。”
“头曼！”
夜一断喝一声，眼中幽光闪烁，整个人杀气腾腾：“他要是死在赵国，你说会怎样？”
雁春君一怔，随即眼睛亮了起来。
“头曼若死在赵国，双方便结下血海深仇”
“届时狼族部落必然要报仇，赵国与草原再起刀兵，哪还有余力入侵燕国，妙啊！哈哈··”
雁春君大笑，已然看到自己解了燕国大难，地位更上一步，权倾燕国的样子。
可笑了两声他就笑不出来了：“不过，头曼身为狼族部落首领，身边护卫众多，要杀他谈何容易。”
“还是在赵国杀了他，而且此事还要做的天衣无缝，这··”
本来想说“根本不可能”，可夜一的模样又让雁春君恍然大悟：“是了，如果说有人能做到这登天之事，也只有夜先生的脑袋，加上手下的罗网了。”
“先生，明天我就回燕国，一个月之内，一定把这笔钱交到先生手上”
说话间，雁春君以双手托住酒杯，敬请夜一：“先生这边，我就静候你的佳音了。”
言罢，一饮而尽。
夜一举杯回应，亦是一饮而尽，露出爽朗的笑容：“不会让你失望的。”
与此同时，夜一心中笑容愈甚。
确实，我说过十年内赵国不会再入侵燕国，嗯，赵国而已。
··· ···
翌日，新郑城外，官道。
天刚蒙蒙亮，韩非便带着从巡防营中挑选出来的三百士兵启程了。
卫庄随行，两人骑着两匹骏马，走在队伍的最前端，踏着八月微凉的晨露，稳步前进。
昨天紫兰轩的会议散去后，卫庄去找唐七，从他那里确认了百越存在着让尸体重新站起来的秘术。
有了这一关键信息，鬼兵案的真相也就彰明较着了——除了天泽还能是谁！
如此一来，韩非此行的此行主要任务反倒不是查案，而是另外两件事。
第一，安抚遇袭城镇的民心。
毕竟城中官兵几乎被天泽屠戮一空，这两天根本没有治安可言，肯定乱糟糟的。
第二，找到破解尸兵的方法。
正如之前姬无夜猜的那样，原本韩非还想着能否把天泽引为助力，一起对付夜幕，可现在放弃了。
犯下如此惊天大案，韩非岂能容他？
此刻在韩非眼中，天泽就是一个复仇的疯子、彻头彻尾的恐怖分子，但凡多留他一天，谁也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恐怖的血案。
必须将其一举剿灭！
而要剿灭天泽，他手下的几百尸兵就成了关键，这些悍不畏死的人形兵器，在战场上抵得上千军万马。
更要命的是，一旦交战，尸兵杀了士兵，会不会就变成两个尸兵了？
可惜唐七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只知道百越有操尸之术，却不像白亦非那样知道原理。
韩非只有自己去找。
怀着这般沉重的心事，韩非深吸了一口气。
凌晨的空气带着一丝冰凉，在内腑走了一遭，让韩非精神一振。
“昨天在紫兰轩，你有话没说完吧”
此时卫庄的声音突然响起，韩非转过头，只见卫庄正目光炯然的看着自己。
“被你看出来了”
韩非也不瞒着，道：“还记得紫女姑娘说，夜一让红莲支走父王，是为了自己去见明珠夫人吗？”
卫庄颔首：“你不是否掉了这一可能吗？”
“实不相瞒，这件事我到现在都没想通”
韩非脸色困惑，道：“我自认为判断没错，如果夜一早知道父王要去找明珠夫人，何必非要冒险当夜去见她呢？”
“可紫女姑娘的话也没错”
“既然夜一明知父王的去向，还让红莲帮忙拖住父王，那除了要去见明珠夫人，还有别的理由吗？”
卫庄略加思索，被这个悖论逗笑了：“两边都有道理，却又彼此不容···”
略作停顿，卫庄嘴里冒出两个经典字眼。
“有趣！”
韩非就没那么有趣了，他的话中带着浓浓的怀疑：“那天晚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
“夜幕、夜一、明珠夫人，亦或者叫她潮女妖，这三方之间，肯定有着不为人知的隐秘”
闻言，卫庄没有多说。
韩非的推断没什么问题，只待日后再来探究，至于现在，卫庄不想做毫无根据的瞎猜，而且他最关心的也不是这件事。
“就只有这些？”
但见卫庄神色一凝，一下子把声音压得极为低沉，道：“你真的不怀疑夜一？”
韩非一滞，着实有些意外。
但意外之余是由衷的佩服：“真不愧是卫庄兄，也只有你会这么问我了。”
“我不说夜一，是不想给其他人太多压力，毕竟，光是姬无夜和夜幕，就已经让流沙焦头烂额了”
“可实际上，当我昨天在朝会上听闻此案的时候···”
韩非回想着当时的情形，一瞬间脸色冷的可怕：“第一个怀疑的就是夜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