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
纪清风一进门就举起手向王雅丽敬礼,
“纪清风!”
王雅丽气的够呛,这人是不是有病!
“你回来干什么?”
“嘻嘻,我上次请的伤假到期了,我可是遵守纪律的好同志,当然要回来啦!”
“呼……”
王雅丽吐出一口气,不生气,不生气,气坏身子无人替。
“纪知青,要不你再去请个病假回去?”
“我倒是想,可不行呀,舅舅说了,年底了,要评优秀大队了,我总在他那,怕影响大队评选。”
“哦?我倒没听说这事。”
“呵呵,没听说正常呀,咱村,没戏!听说这几年评选的时候,咱村都不去。”
“其实咱们村真挺好的,可惜了。”
王雅丽来之前,她叔叔把大沟村的情况都跟她说了。
“那你回你自己屋去,来我这干什么!”
“别呀,我那屋里都是灰,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你说说你,盖了房子又不住,盖它干什么呀?”
“我这一时半会也回不了城,又不让我去我舅那,知青点又住不下,我能怎么办?”
“你可以的去老乡家借住呀。”
“拉倒吧,我从小独惯了,住别人家不自在。”
“再说了,这乡下的房子又不贵,花点小钱买个清静多好。”
“小钱?”王雅丽心里暗骂一句,随后想想他家的条件,也是服气了。
“对了,王知青,我跟你说个新鲜事吧,”
“啥事?”
“嘻嘻,就我舅他们村,有户人家,一夜之间,房子全塌了!”
“年久失修了呗,有什么新鲜的。”
“不是!他家房子塌的特别奇怪,只有老太太,大儿子,小闺女的房子塌了,别的房子都好好的。”
“那,是这几间屋子不结实?”
“什么呀,开始大伙也只是觉得奇怪,后来你猜咋地?”
“咋地?”
“老大那屋的孩子,居然在老二屋里。”
“啥意思?”
“就是老大的孩子,平时都和老大两口子睡觉,但第二天不是屋子塌了么?”
“邻居最先发现的,急忙叫了人来帮忙,这时候老大媳妇儿出声喊了,
大伙就奔出声的地方去了,把老大媳妇儿从土堆里扒拉出来后,
老大媳妇儿就疯了似的要扒拉她孩子,
当时大伙都觉得那几个孩子肯定是被砸死了,
不然咋一个都没出声呢?”
纪清风回想那天早上的事,还有点毛骨悚然。
“当时大伙全上去扒拉那土堆,万一孩子没事呢?”
“我也去了,指甲都扒拉破了,结果,就扒拉出她男人,孩子全不见了。”
“当时那女人叫的那个渗人哪!”
“孩子呢?有人贩子?”
王雅丽急忙问道。
“不是,那女人躺地上又哭又叫了半天,
然后突然有人说,
你家其他人呢?大伙这才发现,旁边的几个没塌的屋子,一直没人出来,
然后大伙敲门也没人开,就破门进去了,结果你猜怎么着?”
纪清风盯着王雅丽的眼睛,声音里慢慢低沉下来,充满了恐怖的味道,轻轻说道。
王雅丽咽咽唾沫,有点哆嗦的问道:
“怎,怎么着?”
“老大家的孩子全睡在老二家的屋子里,”
“啊??”
“老大媳妇儿当时都蒙了,一口咬定,她的孩子从来都是跟她俩口子睡,从来没跟别人屋睡过。”
“这话大伙都信,老二也有孩子呢,谁家不是自己孩子自己带呀。”
“而且老二这一屋子的人,不管大人还是小孩儿,都打着呼噜,睡的可香了!”
“啊??”
“大伙又去老三屋子,也都打呼噜睡着香呢,”
“这时候,老大媳妇儿才想起来她婆婆和小姑子,大伙急忙去扒拉那两个人。”
“呃……”
“那老二和老三他们一直没醒?”
“醒了,老大媳妇儿上手推了几下,全醒了,孩子也开始哭!”
“老三屋呢?”
“老三屋也是上手推了几下,全醒了。”
“呼……”
王雅丽紧绷的心松了下来,可吓死她了。
“纪清风!你说话不会好好说呀!”
“我还没说完呢!”
“说!”
“她家的老太太醒了之后非要扒拉她的钱,
可是大伙来的墙就都塌了,扒拉她出来的时候,也弄的乱七八糟的,
那老太太非说大伙偷了她的钱!”
纪清风冷笑一声。
“那老太太腿都断了,脸色白的吓人,就这,还不去医院,非让大伙赔钱,不让大伙走。”
“当时我手指甲都扒拉出血了,从小到大我哪受过这罪呀,你看看,你看看!”
纪清风举起手指头,王雅丽仔细一看,手指头都肿了,指甲缝里还真有血。
“你怎么不包上点?”
“开始包了,后来大夫说,消消毒,吹点风好的更快。”
纪清风从兜里掏出个纱布和硬纸壳包成的指套,套在手指上。
“我一会儿就这样去请假。”
纪清风得意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头。
“得,挺好,快去吧!”
王雅丽撇撇嘴说道。
“不急,我跟你说啊,那家人老惨了,母子三人,腿都被压断了,听说呀,是遭了报应了!”
纪清风神秘兮兮的说。
“哦,”
王雅丽懒得再听。
“真的,他们都说,是她继子回来报仇了!”
“继子?”
“嗯呐,那老太太的男人前头娶过媳妇儿,有个儿子,
她进门后,愣是把继子搓磨死了,还把怀孕的继子媳妇儿赶回娘家了,
后来继子媳妇儿也死了,扔下个孩子,
这老太太愣是不让那孩子进门,
连户口都不让上,
这还不算,她还去继子媳妇儿村里闹腾,
不让别人收养那孩子,
听说前些天有人收养了那孩子,
她愣是去讹了人家几百块钱。”
纪清风感慨道,
“村里的婆子说,是那继子看见自己的儿子成了别人家的儿子,
自己没了香火,所以回来报仇呢!”
王雅丽惊疑不定的问道,
“那老太太,是不是姓杨?”
“是呀,你认识?”
“那老太太是不是穿双红鞋?”
“是呀,你咋知道,那老太太可不正经了,听婆子们说,那老太太穿了一辈子红鞋,冬天的棉鞋都是红的。”
王雅丽没搭理纪清风,她有个直觉,这事是何晓晓干的。
“纪清风,你记得那老太太家的房子是几号塌的么?”
“是……”
纪清风掰着手指头,仔细想了想。
“19号晚上塌的。”
“19号,19号。”
王雅丽翻出自己的笔记本,翻到19号,
“咦?怎么会?”
王雅丽挠挠头,何晓晓去县城了?
“不对呀。”
王雅丽又翻了翻笔记本,仔细回想,没错,那天何晓晓是去了县城,晚上没回来。
“纪清风,你帮我把这个纸条给张学兵送去。”
王雅丽撕下一张纸,写了几行字。
“张学兵?谁呀?”
“会计家的大儿子。快去!”
纪清风还想开几句玩笑,但见王雅丽脸色严肃,咽下了要出口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