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马哨想要更低风险地获得好名声,必然要整点不一样的东西。
或者说,他需要在格斗这个领域里发起一场改革。
在1848年的现在,作为英国的传统武术,拳击是众所周知的流氓产业,形式野蛮,运作腐败,技巧也不够成熟。
这种现状路人皆知,哪怕是最热爱拳击运动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项运动存在太多鄙陋的东西。
换而言之,格斗运动的改革其实已经迫在眉睫。
吉迪恩说:“每一位拳击手的出道都是从挑战他人开始的,我可以为你安排教练和对手,只要你在挑战中不断获胜,就可以成为万人敬仰的拳王。”
马哨问:“你能给我找到什么样的教练和对手?”
吉迪恩:“对一个天生的王者来说,教练并不重要,只是帮助熟悉规则,我就可以担任你的教练。规则很重要,非常重要。”
马哨笑了下:“可是我听说,拳击比赛中的犯规屡见不鲜。”
“确实,但规则仍然很重要。”吉迪恩道,“一个合格的拳手,要懂得如何最低限度地不犯规,以及如何让对手犯规比自己更多。”
他又道:“在很多比赛中,获胜者往往不是公认的更善于战斗的那一个,而是更善于利用规则的那一个。”
马哨忽然说道:“我们为什么不建立一套新规则?”
吉迪恩怔住:“新规则?”
马哨:“所有人都知道,拳击的规则漏洞百出,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既然如此,我们何不建立一种更规范、更体面的模式,取代传统的拳击。”
吉迪恩:“确实有议员在这样主张,热爱拳击的人都希望它能成为一项体面的运动……但,这和我们似乎没什么关系。”
马哨说:“相比于在既有规则下成为王者,建立新的规则取而代之才是真正的荣誉。”
“吉迪恩,回想你所知的历史,你就会发现,最杰出的英雄总是某些规则的创造者。”
约翰·吉迪恩是一个相当纯粹的生意人,不过这句话依旧引起了他的一些遐想,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
“你打算建立什么样的规则?”他问。
“就是阿帕奇格斗术的规则。”马哨说。
吉迪恩似乎有些没听明白:“什么?”
“我是一个美洲原住民,也就是你们白人口中的美洲印第安人。”马哨缓缓说道,“阿帕奇是我的部落的名字。阿帕奇格斗术,这项格斗运动比拳击更适应实战,也更讲武德。”
“武德?”这个词可能是马哨原创的,吉迪恩自然更听不明白。
“关于武术的道德。”马哨解释道,“比如不欺凌弱小,不弄虚作假,尊重对手,尊重生命……”
“我们阿帕奇人的武术,就是注重武德,切磋时讲究点到为止,非必要的流血不值得鼓励。”
吉迪恩:“好吧,听上去不错,不过你打算怎样建立它,或者说让人们接受它?”
马哨:“没有实战的都是花拳绣腿,不管什么武术,挑战总是必不可少……所以,就像一个拳击手出道那样,这套规则的出道也应该以挑战的形式呈现。”
“吉迪恩,既然你是一个职业的经纪人,那么我聘请你帮我联系一些有名气的拳手,让他们来挑战我——按照阿帕奇格斗术的比赛规则。”
吉迪恩犹豫道:“当然,我乐意这么做。不过拳手们恐怕未必愿意参与一场使用陌生规则的比赛,除非你也愿意给他们报酬。”
“说的没错。”马哨点头,“所以在接下来的挑战中,战胜我的人可以获得五百英镑的奖金。”
果然是个大贵族,也许是个富有的酋长,吉迪恩不禁这样想着。
五百英镑是个惊人的数字,对绝大多数工人而言,至少要不吃不喝攒个十年才行。
以致于吉迪恩都有点想挑战马哨了:“五百英镑,这足以让伦敦的所有拳手都想来试试手脚了,不,应该是所有的男人!”
马哨补充道:“我可不希望有那么多挑战者,因此失败也不是毫无代价,挑战失败的人需要支付一英镑——当然不是支付给我,我不需要,这笔钱将会作为善款,捐赠给大饥荒中的爱尔兰灾民。”
吉迪恩一怔,随即反应过来,不禁笑着道:“好主意,这下没人会说我们进行的是野蛮活动了!”
马哨微笑着说:“没错,我们要进行一场慈善募捐活动。”
尽管拳击比赛在英国非常流行,贩夫走卒和王公贵族都相当热衷,但在名义上,拳击乃至各种格斗比赛仍是非法运动,有可能被警察叫停。
搞一个慈善的名头,无疑可以大大降低这种风险,说出去也好听。
马哨给了吉迪恩一笔钱,作为酬劳和经费,让他帮忙组织,联系伦敦的拳击手,参加这场名义上的慈善募捐活动。
五百英镑的奖金还是很诱人的,相比之下,挑战失败只需要支付一英镑,而且还是以慈善捐款的名义,也不怎么丢人,脸皮厚的完全可以宣称“我其实就是想捐款”。
于是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接受伦敦拳手的挑战成为了马哨的日常生活,每天都会有几个拳手和他进行切磋。
事实上报名的人数远比这更多,但马哨不可能都接受,至少也得是有点名气的拳手。
切磋的结果没有什么意外。
凭借着远超常人的身体素质以及领先时代的格斗体系,马哨击败了所有来挑战他的拳击手,并且多数战斗都很轻松,至少不会受伤,他也尽可能不伤及对手,确实是点到为止。
伦敦是世界拳击运动的中心,马哨在这里摆起了擂台,而且连续轻松打倒了一堆小有名气的拳手,媒体的报道自然迅速发酵,消息很快就传遍整个不列颠。
事实证明,这东西比物理学受关注多了。
以致于,当焦耳从曼彻斯特来到伦敦时,见到马哨的第一句话就是半开玩笑地说:“我在火车上听说,伦敦出现了一个来自阿帕奇的战神——那个人该不会就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