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婶子,您先来我家里帮我看着孩子,我得去医院看看情况。”
刘婶子不知道是谁出事,但一听到医院,立马拉着她一起回家,“我给你看孩子。”
路上颜依依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跟刘婶子说清楚,回家蹲下身接着跟三个宝解释:
“宝宝,妈妈要去医院看太爷爷,你们在家听刘奶奶的话。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要跟奶奶讲清楚,不准哭,不准调皮!”
大宝拉着她的手,“妈妈,宝宝去太爷爷~”
颜依依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太爷爷摔倒了很痛,你们会吵到他。”
“宝宝不说话。”大宝捂着自己的嘴,连连摇头。
她无奈的说:“宝宝出去吹风头疼是不是要吃药药,吃了药还要吃罐头才会好。”
三宝眼珠子一动,扒拉着她的裤腿,“妈妈,宝宝要吃罐罐。”
“宝宝们在家吃罐头,每顿饭都吃一个桃子,吃完两个桃子妈妈就回来了。”
二宝掰着手指头,“妈妈,1和2。”
“二宝真棒!你教教哥哥和弟弟!”
颜依依把身上的大宝和三宝都放到二宝身边,看着他们几个数手指头。进屋把玩具篮子给他们拿出来,看见墙上挂着的棉服才想来刚刚顾霆琛出门都没穿外衣。
她抓起衣服快步走出门,“婶子,您中午给孩子们蒸鸡蛋羹吃,煮点小米粥,东西都在橱柜里。”
“你放心……”
话还没说完就被敲门声打断,“咚咚咚……嫂子。”
“拖拉机打不着火,我来借自行车。”
颜依依把自行车推出来,“路上慢点,这是你琛哥的衣服,路上碰见让他把衣服穿上。”
六子接过衣服,推着自行车小跑几步,单腿一跨站起身子飞快的蹬着脚踏板。
县医院手术室外。
张大夫已经被六子带来,到手术室协助医生做手术,顾霆琛扶着奶奶坐在板凳上缓气。
“虎子,爷爷是怎么摔倒了?”
奶奶对顾霆琛哽咽道:“就是年纪大了,扫地摔了。”
虎子抿唇不语,手指紧紧拽着衣摆。
顾霆琛皱眉不悦,“到底是怎么回事?”
虎子抬头对上他冰冷的眸子,小心翼翼的说:“一个大娘来找爷爷做主,想要琛哥涨养老费。爷爷不同意,他拿着大扫把把大娘赶出门,争执间不小心摔倒,镰刀也插到爷爷的肚子上。”
“是李桂英?”
顾霆琛紧绷下颌,眯起凤眼,轻捻指尖,随即吩咐六子,“去报公安。”
颜依依刚被季婶带到手术室外就听到虎子的解释和顾霆琛的安排,她眉心一动,连忙阻止六子,“等等”。
顾霆琛听到老婆的声音后脸上的冷漠化成不解的思绪,只转头去把她牵过来。
颜依依愧疚的看了一眼虎子和奶奶,上前拉着虎子的手。爷爷是退休老兵,还是烈士家属,李桂英对爷爷动手,报了公安就出不来了。
如果李桂英和顾霆琛没有关系的话,这件事可以正常的处理,但她偏偏是顾霆琛的亲娘,也是三个宝的奶奶。
三个宝长大是需要走军政界的路子,政审是非常严格的,她不允许任何人给她的宝贝留下污点,李桂英作为他们奶奶,这时候绝对不能留下案底。
这件事也好处理,她沉思片刻后对六子挥挥手。
“嫂子,找我有事?”
“先回村里找大队长和村长,就说爷爷被小山村的人欺负了,让他们先找村里健壮的汉子和几个难缠的大娘到小山村要个说法。”
“好哩,这事交给我!”六子说完就要跑,颜依依又叫住他,“准备好人先别冲动,等我和顾霆琛回去。”
六子点头,一溜烟没了人影。
她低头给虎子擦干净眼泪,轻声安慰他:“虎子能及时找人救爷爷很棒,剩下的事情交给姐姐和琛哥处理好吗?姐姐答应你和奶奶一定给爷爷报仇!”
虎子沉默片刻后点头,是姐姐让琛哥把爷爷送到医院的,他相信姐姐不让六子哥哥报公安是有她的原因。
她蹲下身子,把头放在奶奶腿上,“对不起,奶奶。”
牛奶奶擦干净眼泪,慈祥的抚着她的头发,“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这件事不怪你和阿琛,是李桂英那个疯婆子做的孽,我还没老糊涂,这点子道理还是明白的。”
颜依依低声抽泣,是她太自私,否则李桂英早就应该被送到公安局了。
顾霆琛把自己老婆抱起来,“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她手软。”
颜依依在他身上胡乱抹一把脸,哽咽道:“我有办法收拾李桂英,但是咱们自家的事情得先处理好。”
“等爷爷做完手术再说。”
护士面带焦急,在手术室门口大喊:“有没有家属是ab型血?患者出血量过多需要输血,血库量不够。”
顾霆琛毫不犹豫出声,“我是。”
“先过来抽血检验。”
季婶拎来一个热水壶给奶奶倒一杯热水暖暖身子,颜依依守在手术室外等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霆琛冷峻的面容苍白,他撸起袖子,单手按压着胳膊上的棉球。
他有点眩晕,走到自己老婆面前坐好,颜依依单手给他压着。
季婶没往前面凑,她到食堂找了大师傅。
“刘师傅,您忙呢?”
“可不是,这次过年员工的福利还有一头大肥猪,院长说给大家加个菜。”
“我单出钱票点个猪肝汤。”
“瞧您说得,猪肝也不值钱,要啥钱票呢!中午来提汤。”
季婶没坚持给钱票,淡然接受。
她走后,小徒弟凑到刘师傅跟前,“师傅,这不是能赚个外快的机会,您咋不要?”
刘师傅白了他一眼,“你懂啥?知不知道这两年的猪肉都是哪来的?快去把猪肝洗干净,一天天就知道犯懒。”
小徒弟讪讪的笑,手上麻利的拎着猪肝走到院子里冲洗。
……
时针缓慢转动,长短针交替重叠四次后,手术室的门终于推开。
奶奶赶紧冲上去帮护士推床,看着躺在床上虚弱无力的爷爷,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老头子,你咋样啊?说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