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霆琛扒在她身上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做着最后的挣扎，小心翼翼解剖自己的内心。
“我理解你的隐瞒，你也得原谅我做了一个自私的决定。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实在是太少，抛去我昏睡的两年，只有我们两个人相处的时间不到8000小时。明天和意外不知道哪个先到，别的我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在我身边。”
颜依依在黑暗中准确捕捉到薄唇，吻上去安抚他，肺部空气被强势掠夺，他放开红唇喘息，周而复始如同上瘾。
事后颜依依窝在他怀里问：“那国内怎么给说法，好端端少了一个大活人，别说爹和公安会调查，就连孩子们都会担心你。”
顾霆琛立马回答：“我会让季叔开一张运输队的工作证明帮我隐瞒，之前也这么做过，没人能发现异常。只要每年跟着你们一起回国在众人面前晃悠一阵子，也不会有别的隐患。
至于三个宝，大宝二宝留在京都上学，我打算把三宝送到西南军队里跟着爹磨磨性子。”
颜依依回过神，“所以你早就想好要跟我一起出国，刚刚示弱也是故意的。”
“只要能在你身边，别说示弱，就算是示强都没问题。”
可惜他老婆不吃强硬的套路，不管用什么方法，不能让老婆跑了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蒋淮序家。
“依依，你和乖宝的护照申请不下来。”
她放下手里的水果，疑惑问道：“蒋叔，您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吗？”
“顾国维的调令下来了，现在军队正在审核。”
“爹还没跟我们提，正常的工作调动跟我们办护照有什么关系？”
蒋淮序坐在沙发上给大宝削苹果，耐心跟她解释：
“你想得太简单了，你公爹没说估计是考虑到军队保密问题，提前通气恐怕会违反纪律。他调回京都任职，你们一家子都得经过严格的政审程序，现在还没有查到你们，但我估摸着也用不了太久。”
颜依依按揉眉心缓解焦虑，没成想这下谁都出不去了。
“蒋叔，有什么办法既不影响政审，又能让我和乖宝顺利拿到护照吗？”
他把削好的苹果递给大宝，又掰下两根香蕉放到他手里。
“去后院找你干爹下棋。”
他看着大宝的背影拐过屋角，对颜依依说：“世上没有两全法，只有顺利通过政审，你公爹才能调回京都。他在中央军委任职，你们出国的事情也只能被搁置。
现在国内开放经济，某些国家的间谍只会更嚣张。你们作为高级军官的家属不能随意出国，万一连你们都被腐坏，国家的未来在哪里？”
……
当天下午她和顾霆琛带着孩子们到张二爷家里挑东西，几个孩子叽叽喳喳选着自己喜欢的古董。
颜依依由得他们去，全场消费，张二爷买单。
“新到的猫屎咖啡，尝尝？”
“好，我老公要一杯红茶。”
张二爷又招呼人往屋里抬了几箱老物件，随口吐槽道：“你老公嘴还挺刁。”
顾霆琛满头黑线，“嘴刁也是我老婆宠的。”
张二爷：“……”
“你们小夫妻决定好了？早签完合同咱们早赚钱！”
颜依依讪笑：“二爷，我们这边出了点小问题。”
“什么？”
张二爷高呼，他这边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可别是枪出事了？！
注意到几个宝都在若有似无的打量着，他又背过身压低声音：“说清楚。”
顾霆琛道：“枪没问题，只是文化公司的事情二爷得找其他人顶上。”
“这也不是小事啊，你们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护照被卡，没法出国。”
张二爷淡定摆手，故意出一个歪招：“这还不简单，我把你们偷渡出国。”
“我们的身份您也应该猜到一些，二爷不想好好活了？”
“有这么严重？”
颜依依严肃的点头，出门在外身份都是自己给的，反正出不去还不如使劲吓吓张二爷。
张二爷也在心里打鼓，这两人有枪的路子，有本事买大量的老物件，现在出关还有问题，他对两人的身份心里有数了……
“我这儿确实有个正经的主意能办到护照，做不做还要看你们的意愿。”
顾霆琛收回看孩子的视线，和张二爷对视片刻。
“二爷请讲。”
“你们之前买的兽首可在手里，关键就在这上面。”
颜依依脑子快，轻声问：“捐出去？”
“说的不错，但捐赠兽首不能以你们两人的名义。先以海外文化公司的名义归国捐赠一首，其次我会派公司员工与国家有关部门交涉，给你们出具两份文物鉴赏师的邀请函，你们到国外后再捐赠一首。”
他气定神闲，胜券在握，“怎么样？”
颜依依真诚道谢：“多谢二爷点拨。”
这样等爹在京都上任后，她和顾霆琛能一起光明正大带乖宝出国，留一个兽首在手里能应对其他风险。
几个宝挑了几个顺眼的古董，颜依依又选了几套首饰，‘啧啧’称赞：“二爷，您的品味真不是盖的，这几套珍珠饰品美绝了！”
普通的白色珍珠色泽明亮，稀奇的是两套黑珍珠首饰和唯一的一串粉色珍珠项链，这么大颗的粉色珍珠正好给乖宝搭配小裙子戴，娇嫩小公主风。
张二爷凑到她面前，贱兮兮的说：“喜欢呐？给钱。”
颜依依：“……”
“孩子们挑的是我给的见面礼，你挑的是我的心头宝。你自己看看这品相，不给钱说得过去吗？”
她捧着首饰点头：“该给的，多谢二爷割爱。”
“88块，不多要你的，也提前祝我们发财。”
她压不住上扬的嘴角，站起身把首饰放进孩子们挑好的箱子里。
“我再挑挑。”
满载而归，他们带着一串孩子回家吃饭。
“妈妈，宝宝给你和干娘挑的一对桃花簪，好不好看？”
“我选了一个有鸟的花瓶……”
“笨蛋三宝，那是凤凰。”
“笨蛋大宝，凤凰也是鸟。”
孩子们的嬉闹声吵到院里桂花树，张二爷关上门练字。
明礼站在桌边给他磨墨，“二爷，这几套首饰几年前收上来您不是拿在手里日日看，怎么舍得低价卖出去？”
这箱子文物出关，这个价格连千分之一的零头都够不上。
张二爷抬手，把笔上的一根杂毛捏出来吹到明礼脸上留下一片阴沉的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