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具尸体？”
陈雪快速地重复了一遍宁墨的话，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问道：
“不是什么学校是建在乱葬岗上之类的传说吧？你还知道多少细节？”
“我知道的，和我手头的证据，都会在见到您之后完完整整地交给您。”
“但是我希望，在看到证据之前，您先不要声张这件事。”
陈雪点点头，应了一声好，看了一眼时钟，此刻才6点出头，想到实验高中的早自习应该还没开始，便询问道：
“那我现在去找你。我们在校门口的奶茶店汇合？”
“可以。”
宁墨和陈雪约定好时间，看看还有些时间，便去食堂买了点早饭，此刻学生们已经陆陆续续起床，食堂里也有些人了。
买好早饭，宁墨又借着监控的死角，翻墙出了校门。
857已经将那些证据拷贝了下来，不过宁墨需要给陈雪的，自然是储存证据的介质。
宁墨去门口的文具店买了个内存最大的U盘，又找了家离学校远一些的网吧，打开电脑随机点开了一个游戏页面。
同时将U盘插在电脑的主机上，857则借此机会将一些重要的证据先拷贝到U盘上。
所以宁墨和857其实只是借助网吧的电脑将证据转移到介质上，网吧的电脑虽然病毒多，但857是将数据点对点传输，遇到的病毒顺手杀掉。
这个过程倒没费多少时间，等857传完证据，宁墨便拔出U盘，正好早饭也已经吃完，准备起身离开。
手机却在此时再次响了起来，宁墨看了一眼电话号码，并不是陈雪的，而是——
高老师。
宁墨顺手跟网管结了账，走出网吧接听起电话——
“喂，高老师？”
857很是有些做贼心虚，这家网吧的网管不会是学校的卧底吧？
不然怎么解释，她们前脚刚进网吧，后脚高老师的电话就打进来了？
高老师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疲惫，还带着些许鼻音，她踌躇了一会儿，才对宁墨说道：
“于同学，我做了个梦...想和你当面聊聊，可以吗？”
高老师昨晚处理好一切的时候，已经快天亮了。正好家在附近，高老师想着回家洗漱一趟，再直接回去上班得了。
结果在泡澡的时候眼皮子就开始打架，最后泡在浴缸里迷迷糊糊睡着了。
她做了一个短暂却清醒的梦，梦中，她甚至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但是却舍不得醒来...
醒来之后，高老师有些怅然若失，浴缸里的水已经冷掉了，时间才刚刚过去半小时。
她洗了把脸，最终还是决定，和于简当面聊一聊，就当是，完成他的心愿...
宁墨想着，和陈雪约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便和高老师先约在奶茶店。自己则动身前去那个奶茶店等着。
不同于陈雪要先交代好手头的工作才能走，挂断宁墨的电话之后，高老师就打车前往实验一中的校门口。
奶茶店是很早就开在学校旁边了，只不过这些年味道有点下降，经营理念也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慢慢地生意就衰落了下来。
只有旁边咖啡店爆满的时候，奶茶店里才会进几个学生，有时还会点一杯奶茶坐一下午，但老板从不赶人。
宁墨到达奶茶店的时候，店铺已经开始营业了。老板娘见穿着校服的学生上门，诧异这么早就有学生喝奶茶，脸上的笑却很是真诚。
她头发包在帽子里，笑起来脸上的褶子显得有些深刻，看起来也已经不年轻了。
不管是原主还是宁墨，都是第一次踏足奶茶店。正好从于睿手上赚了些，宁墨看了一会儿菜单，还是选了个珍珠奶茶。
还没等奶茶上来，高老师便急匆匆赶到了。她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身上大衣的衣摆还带着些许清早的潮意。
见到宁墨，高老师招了招手，便赶紧走过去坐下。
宁墨注意到，高老师还背着一个托特包，包的容量很大，比她平日里上课背的那个帆布包还要大上些许。
“于简，今天我来找你，是以私人的名义来的，请你不要有心理上的负担...”
高老师缓缓开口说道。听高老师还带着点鼻音的声音，宁墨便问老板娘要了杯热水，又将之前炮制的薄荷茶放了一点到里面，连同装薄荷茶的茶罐一起递给高老师。
“我明白。您有什么可以直接和我说。也不要有负担。”
高老师捧着热茶，也觉得一路奔波过来有些口渴，吹了口气喝了一小口。
薄荷的味道很是浓郁，之前心头的烦躁和焦虑好像随着这一口热茶，也被缓解了不少。
高老师定了定心神，说道：
“我的丈夫已经去世七年了。我们少年夫妻，可再过几年，他离开我的时间就要比陪着我的时间还要长了。”
奶茶店里只有宁墨、高老师和老板娘三个人。老板娘离她们有些远，在吧台那些熬煮原料。
高老师的声音有些轻，却泛着苦涩：
“他是含冤而死的，我一直相信他。他生前光明磊落，却蒙受了这么久的不白之冤。”
高老师迅速地眨了眨睫毛，掩住眼底的潮意，再次抿了一口薄荷茶：
“这么多年，我以为他总要到我的梦里诉说冤屈。可只有昨晚，我才真正梦见他一次。”
“他和我，提到了你的名字。”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日有所思也有所梦，当然也有可能，是真的在天有灵。
高老师打开自己的托特包，取出一本教学笔记——
“我丈夫去世之后，学校里他的东西很快被人处理掉了。只有这本教学笔记，他一直放在家里备课，才没被他们处理。
今早，我梦到君礼和我说，让我把这东西交给你。说你也许会明白。”
说着，高梅将那本教学笔记轻轻地推给宁墨，眼神中有眷恋，也有一丝不解。
宁墨拿起那本16开的教学笔记，厚厚的一本笔记，已经被戴君礼记了三分之一。
上面的日期是从2011年开始，记录到2013年结束。
这应该正是戴君礼开始接管音乐社团，到含冤自杀的起止时间点。
宁墨前面随意翻了翻，越往后看，翻页的速度也越来越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