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旭也惶恐不安的站到一边。
“旭哥儿，你过来挨着舅母坐下！”
钟旭看看已经快哭出来的段牛牛，磨磨蹭蹭挨着肖潇，在旁边凳子上坐了半个屁股。
“娘！”段牛牛咕咚一声跪在地上。
“牛牛，娘今天不责罚你，你起来说话。”肖潇和颜悦色。
“娘，你真的不责罚?”牛牛不信，院门已经关了，连爹都进不来，娘会不打屁股?
“你只需要给娘说，为什么上课时不听老夫子的话?娘就不打你。”肖潇觉得，孩子如今有自己的想法，在动手打之前，先问问不迟。
有了肖潇的保证，段牛牛也有底气了，他噔噔噔跑到一边，也端来一个小凳，在上面端端正正坐下，还理了理衣衫才开口道:“娘，老夫子教的那些我早就会背了，他还翻来覆去的说，听着都烦，班上其他人还不懂，真笨！”
肖潇板着脸，有些呆滞的转头问钟旭:“旭哥能背吗？”
钟旭使劲的点头:“舅母，牛牛真的能背，我也能背，只是我不说话。”
肖潇不再说话了，只是指了指他们的书包:“你们背出来我听。”
当两个小豆丁摇头晃脑背完一长段生涩的句子时，肖潇傻眼。
“你们能写字吗？”肖潇又战战兢兢的问道，看到两个小豆丁摇头，肖潇舒一口气，这才合乎逻辑嘛！不可能一蹦就是两个天才。
“以后你们课堂上已经听夫子讲课，不调皮捣蛋，回来我就给你们讲故事，牛牛，娘教你武功。”
段牛牛一下眼睛就亮了:“真的？要教我武功?”
“嗯！只要你上课不跟夫子拌嘴，能每天写一篇字，还背一段书。”肖潇给牛牛挖了一个大坑。
牛牛使劲抿嘴，片刻之后点头道:“好，我能做到。”
钟旭急了，拉着肖潇的手道:“舅母，我也能做到背书写字，可我不想学武功。”
“你想学什么？”肖潇笑着摸摸钟旭的大脑门。
“我想听很多很多故事！”
“哇！”
感觉自己亏了的牛牛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娘，我也想听故事！”
院门被人一下推开，段云飞抱着一小女娃慌慌张张的跑进来:“肖潇，你不能打孩子，不想学就不学！”
看着已经捂着脸不哭的牛牛，段云飞把他拉到自己身边:“娘打疼哪里了？给爹瞧瞧。”
小豆丁不好意思的扭着屁股:“爹，娘今天没有打。”
肖潇叹气道:“都说慈母多败儿，你看你一个当爹的，怀里抱着一个两岁都不愿意下地走路的，手上护着一个调皮捣蛋的，到底谁才是败儿的那一个?”
钟旭和牛牛嗤嗤笑着，段云飞一板脸:“去，去，到外面玩去！”
两个小男孩哦哦叫着，奔向前院。他们一出后院，就有小虎和其他护院跟着，肖潇和二郎也不再管。
看着段云飞怀里乖乖巧巧一声不吭的女娃，肖潇伸手，那女娃笑出一个弯弯眉眼，就扑了过来。
“莺莺今天乖不乖?”
女娃在肖潇怀里点头，然后再细声细气的说:“乖！”这乖巧模样，二郎看得不转眼。
这是牛牛满两岁时，肖潇才怀上的，等得太久，他都已经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
在肚里也不磨人，肖潇再没有孕吐和暴饮暴食，就这样平平安安的怀胎再生产，就连已经有两个儿子的云霞都羡慕不已。
夫妻俩一边逗莺莺玩，一边闲话。
“三郎他们过些日子要回来住上几天，弟媳说有孕，不方便出行。”
肖潇点点头，表示知道了！三郎两年前在展鹏飞的介绍下，入赘指挥使司辖下的都指挥使同知的一个庶女，按地位来说，三郎有些亏了！
不过那庶女对三郎是全心全意，三郎也喜欢媳妇的温柔体贴，既然两人都愿意，二郎就做了主，答应这婚事。
“还有，三郎也带信来，说大哥已经进京，现在开了府，让你我准备进京去。”
“为什么我们要去?”肖潇一惊，拉着二郎的手问。
“别怕，是新皇要我们去的，听说也是要受封，你也有诰命。”
肖潇看着二郎发呆，受封?诰命?一年前，那个战战兢兢上皇位的小皇帝病逝，两个叛王早已经被拘在宗人府颐养天年。
皇位到肃王手上后，萧敬宇只当四年亲王，就成了太子。如今是肃王登基，要论功行赏。
段家收留残兵，安稳一方百姓，在莽山里屯田安民，对压制兀图族有了极大作用。
肖潇贡献活人神术，尤其是在护理方面的手册，不仅让雄县卫所受益，在接下来讨伐乱党的战斗中也起了作用，所以也要进京受封。
“什么时候出发?”从莽山到京城，远过千里，在仅有四条腿走路的马车上，需要走上一月。
“三郎回来就是安排此事，我们一走这里还需要人照看的。”二郎逗弄着小女儿，“莺莺，你要跟爹娘进城去买好看的裙子，戴好看的绢花咯！”
“那我们此去……住在何处?”肖潇看了一眼已经跑到一边玩叶子的女儿，轻声问段云飞。
“潇妹！”段云飞拉着肖潇的手轻抚，两人朝夕相处，同榻共眠已经五年了，肖潇在想什么，二郎也清楚。
“听三郎说，大哥一直未娶！”
肖潇紧紧攥着二郎的手，以前段云起说过终生不再另娶，要抱养一个孩子。后来阴差阳错怀上牛牛，她以为段云起当上威风凛凛的将军，自会娶妻生子，这段孽情就算完结了。
可是段云起居然真的一直未娶，她望着二郎心中已经涌起惊涛骇浪，五年来，她尽量不再想起他，可如今又要去京城，该怎么去面对。
段云飞搂抱过她的肩，轻声道:“现在也不用想那么多，到了京城看大哥怎么说，说不定等我们进府，接待我们的就是大嫂。”
肖潇点点头，到京城还有几个月时间，说不定段云起已经娶进媳妇了！
不过，在上院的衣箱中，五年来，三套喜服一直叠放在一起，她跟二郎都知道，婚约一直都在的。
二郎也知道，虽然肖潇一直不提，但是在她心里，始终也有大哥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