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的同学与社团的朋友们都在听着她频繁提及的“在樱花国认识的唯一一名大学生男性前辈”充满好奇,认为她与那个人是在交往的声音也听到了很多。
但事实上,尽管黄礼志一直没有给予否认,但也从没有去确认过自己的想法。
直到今晚在便利店的窗前写下日记之前。
与泷一相识及相处的近一年,体验过樱花国与韩国秋冬春夏交替的差异。
体验过樱花在抵达东京的时候闯入自己的世界,从此便不在离去。
不管当时那个人是单身还是已有喜欢的人的身份,黄礼志自始至终都没能向对方说出“喜欢”这两个字。
应该还是害怕说吧?
或者当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在死去之前要做哪些事情才不会留有遗憾呢”这样的念头之上。
或许,前辈对我在某个瞬间也出现过“喜欢”的念头吗?
像韩剧日剧里会看到的剧情,“我的内心某处迟迟无法相信这种奇迹——我喜欢的人恰好也在喜欢着我”。
于是黄礼志开始质疑,是不是他在掩饰。
一年的相处里泷一从对她面无表情,始终坦然的口吻。
渐渐跃化到可以听到她出事的消息,慌慌张张跑到医院。
第一次在病房里见到他气喘吁吁的样子,能够失理智放弃乘坐大众交通工具的等待时间,徒步从学校奔跑来医院。
这样的第一次,在在东京的生活开始进入倒计时的时候,被她撞上了。
黄礼志这样问着自己,她所了解的前辈是一个对待感情极度专情的人,每当跟自己在一起做什么事情,去向哪里,都会整理成文字向那个人报告。
这一切是水到渠成的自然,从言语举止上未曾看到他是有着“惧内”的体质。
她不知道前辈是怎样想的。
他那颗看上去一直都在转个不停的脑袋,和始终澄澈的反光宛如镜子的双眸是怎么想的,自己全然不得而知。
对于那时的自己而言,男生就像其他生物,几乎和野蛮人没什么差别。
变幻方法不断的作弄着女生;
与老师斗争斗勇;
形象肮脏不爱整理;
相比起女生们身上时时刻刻都夹带着莫名的体香,一到夏天教室里会弥漫着浓郁从男生们身上传来的汗臭味与臭袜子味。
而对男生的“固定”偏见在遇到那个人后辈彻底推翻。
黄礼志此刻只敢在脑海中回味他的只言片语,从这里凝神去感触隐蕴的温存。
或是那些东西在远方徘徊,而她只是犹豫的想要看个仔细,仅此而已。
这样就够了,毕竟那时每天都能见面,还能被他安全护送回医院。
不过...
黄太太在下一刻穿着睡衣手持着毛巾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身后滚滚雾气侵袭而来。
“本来想出来看看的,但洗的太舒服了就多给了你们父女两人交谈的时间。”
她扫视着黄礼志身上湿漉漉褶皱不堪的衣衫,说:
“是你先进去洗,还是你阿爸先进去洗?”
喧嚣的大雨不知何时销声匿迹。
“雨好像停了。”
父亲轻“咦”一声。
话音刚落,黄礼志看到了窗外云朵飞速飘元,经过月亮表面的画面。
银白色的月光从窗户的入口处倾斜撒入,然后,她打了个喷嚏。
“阿嚏!”
“是停了。”
母亲,嗯...也就是黄太太望着黄礼志娇憨揉鼻的样子,眉头一挑。
“家里好像没有生姜了,你先回房间换一身衣服,到附近的便利店买点生姜吧,回来我给你熬一碗生姜茶暖暖身子。”
“啊?哦!”
黄礼志呆了一下,恍惚想起在东京泷一端着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生姜茶强制让她喝下的情景。
似乎那之后她的身体疯狂的出汗,是得病之后有史以来身体最热的时候。
“记得骑上你的自行车去买,万一遇到坏人。”
“老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们女儿可是学校的跑步比赛冠军,之前下雨跑回来的时候连我都追不上她。”
回房更换新衣服的时候,因为母亲的话想起了在东京市的某一天画面。
从便利店出来的时候,泷一朝着自行车踢了一脚。
“坐上来吗?”
他是骑着自行车出来的,那个时候已经知道了他是来自大家族的少年。
却像平民一样从不彰显自己过着普通人的生活,就这一点来说无比的亲近。
“嗯~”
侧身坐上去的时候,黄礼志会为了让自己不掉下去不由自主的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腰部。
他那里是像火焰一样的温暖炙热,富含极强的生机。
而同时略显硬梆梆的肌肉在紧绷的衣衫下可以感受到他内在的好身材。
他自行车的后轮胎旁边装有踏板。
那个时候确定他在车座上坐稳之后,黄礼志毫不迟疑,从后方搭着他的肩膀,轻轻抬脚走在了后车座上。
起初踩动的时候自行车会有些摇晃。
而她却大胆的站在踏板上,挺直身板,水平的道路自眼前一晃闪过。
仍记忆犹新从往日不同的角度眺望,清爽的风微微拂过脸庞,可以享受着几根发丝吹捧着边上的肌肤,迎着着纯净的天空和阳光前行,心情甚好。
泷一载着她在沿江的路上奔行。
濒临夜晚的夕阳映照在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偶尔风的掠过会看到脸倒映的光晕都在扭曲变形。
在拥着他的腰部贴靠在他的背上,手掌能够感触到他踩踏脚蹬时带出的富有节奏的动作。
腰部的肌肉,还有衣衫会在一上一下的松弛又皱紧。
他的肩膀很宽阔,腰部非常有力,体内宛如潜藏着厚实的力量。
黄礼志清楚他从小到大都在运动中历练自我,但很诧异的是。
同样为人与擅长运动,专注于长短跑和跳绳的自己,为何与他之间会有如此大的诧异。
他与自己终究是不同的存在,这一感触至今想起仍会觉得有些动摇。
那时,惬意的微风掠过冰冷的身体,与现在的体质健康程度呈现出两种极端,不过相同的感觉就是紧张。
她像是受宠若惊般,又像是在悲怜自哀般的惶恐着,身体开始在微微颤抖。
暧昧的心情如同被压力逼到了极限一般,仿佛充满着随时蓄势待发的其实。
怎么办?
像那个时候用力的抓紧了他的肩膀一样,现在在用力的抓紧着褶皱不堪的湿衣衫。
黄礼志褪去内衣站在镜子前目光锁定着坦陈的身躯,她想,也许那个时候在拼命勉强的维持着吧。
喜欢那个人,更喜欢明知道他有女朋友却依旧维持那种暧昧。
无数次在渴望着能够一时冲动的说出告白的话。
无数次隐隐察觉,要在“现在”必须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