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清燎看着站在对面的铁丝网墙头，那个嘴边微笑着，一直朝着自己这边挥手的小姑娘，默默不语。
在工地里似乎逛了一圈。也看了那两名工人死去的地方。那地方还剩下一滩血迹，至今没有清理干净。血迹呈扩散状，形成一个非常规范的圆，那出血量，似乎整个人身体的全部血液都被抽干了一样。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了。这种样子怎么都不可避免的让人想起不好的事。
然而清燎的目光并没在血液上停留太久。
她看了看工地，说：“没什么事了。今天就到这儿吧。”
“什么意思？”另一个后头跟着的老头发出疑问：“这就没事儿了？”
“难不成还要在此地做做法之类？”清燎笑道。
“不是吗？”那老头更疑惑了。
“不用。”清燎没多说，随意的摆摆手做结束。
临出工地的时候，清燎道：“今晚……把这周围巡逻的人都遣走，这附近别留人。”
那个鹰眼老头也不问为什么，就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然后清燎这才满意的看了看学校的方向，又走了。
夜半时分。那晚的月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血红色的弯月，在天际遥遥悬挂着。虽说在近年越来越严重的污染下，血月的情况并不算少了。但是，这样红的透彻的月亮，还是给人一种十分不安全的感觉。
夜半的冷风吹过工地，看风向，竟然是从学校那头吹过来的。导致整个工地上都一片沙尘。月色之下，风一阵儿卷起纷扬的沙尘，在工地平坦的路面上洒下一片银霜。
而那片银霜很快被一个人的脚印覆盖。
头上别着青绿小葫芦的少女，腰间还特意背了个小包，里面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道装了些什么。少女脚步轻快的穿过工地，背后还跟着一个黑色隐隐绰绰的影子。
走到工地与学校交汇的那片围栏上，少女身体一撑，划过一个漂亮的弧线，从铁丝网的边缘刚刚好跃了过去。
身后的那个黑影看了她一会儿，从铁丝网的空隙直接钻过去。
“就是这里。”清燎拍了拍手说。白天感觉到怨灵的本源其实并不是在工地里。
相比起工地来，这边废弃学校的怨气更加深重。也更加危险。
怎么看都是这边更有问题。
“准备好了吗？”清燎笑笑，问身边的黑影。
思峘沉默着点了点头。
然后，“啪”的一声，清燎打开了手电筒：“探险开始啦。”
清燎现在已经死去的身体不会有太大的能量波动，所以很多鬼怪都是注意不到她的。因此，只要不是面对面，就不用担心被它们提前跑了。
清燎借着手电筒的光亮，从他们落下的位置，操场的边缘往里走，很快穿过了操场，走近了教学楼。
“第三中学？这是高中还是初中呢？”清燎看着楼口的牌子说。
“初中。”
旁边的声音回答。
“诶，你怎么知道？”清燎很奇怪的问。
“学的知识，是初中学的。”黑影跟在她身边，手指似乎划过了展板上的某些东西。
“哦……是这样吗。”清燎摇摇头。她对人类世界理解有限，加上她又没上过初中。怎么知道初中的知识什么样。
黑影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没上过初中？”
清燎头也不回的说：“怎么会呢，我博学的很。”按照宇宙例来说的话。
黑影也不说话了。也不知道是拆穿了她没有。
两人发现只有一栋的教学楼，楼门口被人锁了。
这对于黑影来说当然不是问题。但是清燎……
“砰——”一声巨响，种种回响在漆黑的夜里。
黑影站在旁边，还没回过神儿来，就见清燎一脚踹向大门，然后，铁门竟然生生被她踹开了一个洞！
然后，在思峘还没打算做点什么的时候，“砰砰”又是几脚，大门直接损毁的不行了。
这简直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
思峘沉默了会儿，还是跟上了清燎进去的脚步。
手电筒的光亮在楼道里晃了一圈，看到似乎真是有些年头了，墙皮都脱落了不少，四周的灰尘更是不用说，蜘蛛网都快把人给埋了。
清燎咳嗽了两声，黑影思峘挡在她面前，为了挡掉不少尘土。当清燎看到黑黑的影子半边都染上了灰尘，变成了灰灰的影子的时候，才更忍不住笑出来。
“先去一楼的教室看看。”清燎拿着手电晃了一圈，走向离自己最近的教室。
她走到第一个教室门前的时候，脚步顿了下。门上没有上锁。清燎将手电筒的光划向对面的一个教室门，也没上锁，甚至都还是开着的。
清燎点了点头，也没说什么，就直接进去了。
教室内很多的桌椅，凌乱的摆放着，靠近窗子的附近还堆叠着不少桌椅，似乎是想要将窗子牢牢挡住一样。清燎慢慢的走上讲台，粉笔掉落一地，讲台下方还有几件校服和没吃完的苹果。
因为放的时间久了，苹果整个都灰黑了，上面爬满了霉菌，被灰尘包裹着。
清燎没忍心拿起来看看。
她转过身来，拿着手电筒对着教室晃了一圈，问：“有什么感想？”
“不大对。”身边的黑影发出疑问。似乎有什么难解的疑问笼罩在心头。
“你也看出来不大对了啊？看来你之前一定是个聪明人。”清燎对他这种敏锐的感官感到满意。
思峘没理她的夸赞，说：“如果是正常废弃并封锁的教室，为什么教室内的东西完全没有人整理过的样子。”
“还有苹果和校服在，就好像……这之前还有人在这里上课一样。”
但是无论是灰尘的厚度还是苹果发霉的程度，都证明了这里至少很久都没人进来过了。
地面上一个脚印都没有。
“换个角度想。”清燎扫视着周围道：“也有可能是因为……太急了。”
“什么太急了？”
“封锁学校来得太急了。那些人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再回来这里一趟……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他们什么都顾不上的以最快速度撤离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