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下午好。”
林向东按响门铃时。
娇小的菲佣姑娘Alya先透过猫眼看看。
又赶紧开门，用有些夹生的国语问候道。
“下午好，阿莉亚。”
林向东笑着回应，坐下来换拖鞋时，又赞道：
“不错，你的国语水平进步挺快的。”
阿莉亚有些羞涩道：
“林先生，我一定会努力学国语的。”
阿莉亚21岁，来自菲律宾，有1\/4的华裔血统。
父亲是菲律宾加禄人，母亲是混血。
阿莉亚个头只有157公分，五官清秀。
6月份，阿莉亚从菲律宾一所大学本科毕业。
金融风暴之下，阿莉亚找不到工作。
7月份辗转来到港岛投靠从事家政服务的亲戚。
因为大学毕业，又会讲英文和粤语。
幸运的获得了这份高薪工作。
别的菲佣月薪只有3000港币左右。
阿莉亚的月薪是5000港币。
而且，为了激励她说好国语。
林向东和赵蕾承诺，等她能够流利讲国语时。
会再给她涨薪20%。
来到景峰花园工作后。
阿莉亚感觉犹如来到了天堂。
东家住着价值上亿港币的半山豪宅。
对她的态度很亲切。
阿莉亚有一间20平米的卧室。
不像很多同行睡沙发、地板、壁橱甚至厕所。
每个周日，阿莉亚还有一天可以休息。
阿莉亚不想休息，她太想好好表现自己。
太珍惜这样的工作机会了。
结果，林向东和赵蕾等人强制要求她每周休息一天。
林向东换了拖鞋，走去弧形的封闭式阳台。
软椅上的赵蕾和沈泉，正在吃水果。
林向东走过去坐下来，笑问道：
“你们胃口这么好啊？”
赵蕾给林向东剥了一瓣柚子，笑道：
“我趁着现在还没吐，多补充点营养。
医生让我多吃柚子、橘子、香蕉、葡萄这些水果。
说是补充叶酸，维c，还有其他微量元素。”
林向东吃了柚子，又张嘴接下沈泉喂的葡萄，笑道：
“那你们就听医生的专业意见。”
赵蕾又道：
“向东，今天阿莉亚给她妈妈打电话。
听说他们家的生意破产了。
阿莉亚想介绍她姐姐来港岛做家政。
她姐姐的英文名叫Adara。
阿达拉今年23岁，去年刚大学毕业。
也会讲流利的英文和粤语。
他们家里的生意破产了。
阿达拉上班刚一年的公司也破产了。
她失业了，男朋友也跟她分手了。
要不我们就让阿达拉也来试试吧。
让她负责8楼的家务。”
林向东想想道：
“那你们就让她来港岛试用半个月。
如果觉得不错，就帮她办工作签证吧。”
沈泉又道：
“阿莉亚他们家，在菲律宾算中产家庭吧。
结果在这一次的金融风暴中很惨。
阿莉亚还有两个弟弟。
听说一个在念高中，一个念初中。”
赵蕾道：
“我问过阿莉亚。
他们家去年新开的工厂借了不少钱。
家里又贷款买了两套房子。
工厂、房子和车子都被查封了。
现在，他们一家靠着阿莉亚寄钱维持生活。”
林向东点头道：
“这两个月，像阿莉亚他们家这种负债过重的中产家庭。
在菲律宾可能是损失最惨的人。
只是，阿莉亚和她姐姐都太年轻了。
以后会涉及到结婚成家这些事。”
赵蕾解释道：
“向东，港岛有十几万菲佣，她们被称为宾妹。
实际上，还有不少菲佣来自印尼。
结过婚，有孩子的，30岁以上的占主流。
她们大多来自印尼和菲律宾农村。
很多人在港岛也有伴侣，甚至是同性。
另外，港岛也有少量的男性菲佣。
总体而言，像阿莉亚这样高素质菲佣还是很少的。
阿莉亚和她姐姐帮我们做家政。
将来她们想要回国嫁人，我们再另找就是了。”
林向东点头道：
“行吧，港岛最不缺的就是菲佣。”
稍后，周敏和张燕等人下班回来了。
阿莉亚就专心跟着周敏和张燕学做川菜。
阿莉亚的伙食，跟林向东等人都是一样的。
甚至每隔一两天都能吃海参和鲍鱼。
这生活水平，比她家里没破产前还要好得多。
林向东等人都不知道。
阿莉亚从受雇的第一天开始。
就想着一定要留下来，干一辈子。
吃过晚饭，林向东正准备下楼散步。
突然接到了赵睿打来的电话。
赵睿有些沮丧道：
“向东，我昨天到的京城。
今晚第二次约汪志东吃饭。
我跟他深入谈了两次，都劝不动他跳槽。
这位大哥确实很厉害。
他在四通利方主持研发的Richwin中文系统。
在国内占到了预装软件80%的市场。
另外，去年他还推出第一家中文网站。
四通集团两年前给他投资的500万港币。
现在已经增值到900万美金……”
听完赵睿的介绍，林向东问道：
“你能请这位汪先生周末来一趟港岛吗？”
赵睿道：
“好，看来也只有你亲自跟他谈了。
这件事我跟汪大哥讲过，他也同意了。”
一天之后，9月6日，周六。
下午快6点时，港岛启德机场。
林向东姿态做足，亲自到机场迎接汪志东。
30岁的汪志东，身体已经有些发福。
180公分的个头，让他的块头和吨位看上去不小。
汪志东戴副无框眼镜，穿着休闲的牛仔裤和格子衫。
林向东主动上前两步。
向这位有软件神童之名的技术大牛伸出右手。
“汪总，你好，谢谢你的光临！”
“林总，你好！”
汪志东面带笑容，两人的大手轻轻一握。
林向东的年轻，也让汪志东有些暗自惊讶。
林坤开着奔驰S600，先送汪志东到文化东方酒店安顿下来。
稍后，叶清和郭惠兰赶来了。
五个人一起陪汪志东在文华厅吃粤菜。
吃饭的时候，林向东只是跟汪志东闲聊四通利方论坛。
见林向东对这个网络论坛很了解。
汪志东既惊讶，也多了几分傲然。
吃过晚饭，林向东又邀请汪志东去中银大厦的FIm办公室参观。
中银大厦很近，与文化东方酒店直线距离不过百米左右。
高速电梯直上大厦58层，参观完FIm的办公条件。
汪志东又被请进公司的会议室。
赵睿、叶清和郭惠兰陪同。
坐下来，开始正式会谈。
林向东亲自冲泡了一壶普洱熟茶。
喜欢喝茶的汪志东品了一口，赞道：
“好茶！这样的极品普洱很少见了。”
林向东微笑道：
“汪总，这是产自滇省勐海县老班章村的极品古树茶。
这饼茶，已经储存了15年之久。
这样的老茶，在内地已经很难找到，在港岛也少见。”
汪志东点点头，一连喝了三杯茶。
喝过好茶润喉，赵睿又拿起林向东面前的软中烟，给汪志东递了一根。
点上烟，林向东开口问道：
“汪总，您在四通利方有多少股份？”
没想到林向东一开口就提出这个话题。
汪志东愣了一下，笑着答道：
“我创办四通利方时，有20%的技术入股。
后面，段老板给管理人员安排股票期权。
我放弃了期权分配，还剩下13%的股权。”
林向东又问道：
“汪总这部分股权，现在大概价值120万美金？”
汪志东点头道：
“对，差不多。”
林向东又笑问道：
“汪总，你认为四通利方目前最有价值的资产是什么？”
汪志东道：
“当然是Richwin这款中文平台软件。
我们之前在全国微机预装市场占有80%的份额。
今年推出Richwin97版后，更受欢迎。”
林向东摇头一笑：
“汪总，在我眼里，四通利方最值钱的资产。
就是你们创办的那个中文在线论坛。”
汪志东眉头微皱，有些诧异道：
“林总，四通利方这个论坛。
最初是为Richwin用户创办的售后技术论坛。
我们提供线上的技术问答。
后面又开设了谈天说地之类的网上沙龙频道。
到现在，日均访问量也不到1万人。”
林向东又道：
“汪总，您是一位软件天才。
被称为中关村第一程序员。
你开发的中文外挂系统。
连比尔.盖茨都赞叹不已。
不过，我的话可能比较刺耳。
您在软件领域无论如何努力。
绕得开wintel这个统治全球市场的强大联盟吗？”
汪志东又愣了一下，摇头道：
“当然绕不开了，底层软件已经被人家定义了。
我们能做的，只是应用层面的开发。”
林向东笑笑，又打开面前的一台thinkpad560。
“wintel已经形成双寡头的全球垄断。
别说我们华夏的It公司绕不开，美国公司也一样。
这台Ibm笔记本电脑，号称划时代的产品。
芯片是英特尔的奔腾。
操作系统是微软的win95。
汪总肯定知道，前两年苹果、Ibm和摩托罗拉组成一个联盟。
苹果做操作系统，Ibm做处理器，摩托罗拉助攻。
共同推出powerpc芯片与wintel联盟竞争。
结果，微软发布了win95，英特尔推出奔腾处理器。
双方珠联璧合，powerpc联盟很快就被瓦解。”
汪志东又点点头：
“没错，林总对It业很了解啊。”
林向东道：
“汪总，我是记者出身，看过不少It报刊。
也读到过很多媒体对汪总的采访报道。
华夏在计算机领域，落后美国太多。
无论是硬件还是软件，都完全受制于人。
像联想这样的It公司，规模全国最大。
也不过是为美国It公司做搬运工而已。
联想一方面靠代理Ibm电脑起家。
至今也是华夏最大的代理商之一。
另一方面，联想这两年推出了自有品牌电脑。
也不过是组装电脑而已。
卖一台电脑，利润的大头还是被wintel拿走了。
汪总努力开发出的中文平台软件系统。
也只是戴着wintel的枷锁。
帮着微软推广windows，替人做嫁衣裳。”
汪志东呵呵一笑：
“在林总眼里，我们做的这一切。
都是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努力？”
林向东摇头一笑：
“汪总，我当然不是这样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以汪总惊人的才华。
可以做更有价值的事。
那就是全力投身于互联网。
而我们投资创办的中华网。
就是汪总施展才华的最好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