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有人教的。”柔嘉说的轻松，“我一直都觉得奇怪，你们这些读书人，都读一样的书本，学的也都只是一些书本上的东西，那农业谁来管，水利谁来，还有商业上谁来……”
她只是小声的说着，似是自言自语，可章文博听了她的话却已经陷入了沉默。若是以前，他肯定不会认同柔嘉说的话，可是这段时日，他眼看着苏俊良把买卖做的风生水起，也与苏俊良一起四处看过了，知道买卖是一件大学问。
柔嘉说的也没错，他们各个读那好些书，可真正用到实处的却很少，不过都是为了自己的名利而已，并无人为百姓着想。
柔嘉很快核对完账本，耸了耸肩膀，说道：“最近二哥哥跟我说他已经找到了账房了，等那个账房熟悉了现在的事情，你也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章文博却道：“若是姑娘觉得我做的好，不如便让我继续做下去。”
“怎么呢？缺钱？”一般情况下，章文博这种才高气更高的书生，都是不愿意和他们这种商人打交道的，满身铜臭味这种说法就是从他们书生的嘴里说出来的。
“这只是其一，其二，也是因为我觉得做账房或者其他，倒是也能接触许多人，有些东西比书里学的更多了。”人情世故，这些有时候比书本上的那些之乎者也更加的重要。
柔嘉其实也不愿意章文博辞了这份工作，毕竟，他已经做的顺手了，其他人再来未必做的比他好，更重要的是，他不会做那些鸡鸣狗盗的事情。
这样就最为难得了。
两人正商量的极好，突然外面秋叶跑进来说道：“姑娘，县衙里出事，说是左大人『自杀』了。”
柔嘉脸『色』一瞬间就变了，语气颤抖着问道：“你再说一遍。”
秋叶语气也格外不好，只道：“是外面那个衙役来报的信，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只知道县令夫人请姑娘过去的。”
柔嘉里面起身说道：“让人备马车，另让人去请刘大夫去县衙。”
“是。”
章文博也起身道：“我与你一同去。”
“有劳。”
两人一同上了马车，直奔县衙，绕道县衙的后门。
看到左翰跃正守在小门外，看着她过来，忙紧张的说道：“苏姐姐，我爹他……”
“先进去再说。”一同到了小门外。
左翰跃眼圈都红了，只道：“我爹不知道怎的，从郴州回来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了书房，昨天把我和哥哥叫金书房说了一通奇怪的话，早些时候，母亲察觉不对劲儿，便去了书房，叫人砸开了门，谁知道……”说着哽咽起来，左翰跃也不过十三四岁的年纪，哪里见过此等情景，早就吓得不行了。
一路到了书房，他们都不敢挪动左喜明就怕他出点儿意外，书房院子外，欢姨娘和柳姨娘两个都跪在院子里，柳姨娘哭的厉害，一声一声凄厉的很。
崔氏头疼的捂着额角，说道：“哭什么哭……”
“夫人，老爷都这样了，我们哭一哭怎么呢？难道夫人就不伤心吗？”
柔嘉一进院子就听到此话，脸『色』顿时暗沉下来，说道：“你若觉得哭有用，那你就使劲儿哭。”声音里透着厌恶之情，“若是只晓得哭，便回自己的院子哭去，耽误正事。”
说完朝着崔氏走过去，柳姨娘一向得宠，虽然左喜明待她还好，可崔氏为人正派，并未苛刻她们几个姨娘，她哪里受过什么委屈，只说道：“姑娘不知道……”
“有你说话的份儿吗？”芍『药』冷着脸道。
一进门，一主一仆就给了柳姨娘冷脸，崔氏也没有怪罪，直接拉着柔嘉的手道：“好歹你来了，居然还要你这个小辈前来……”
柔嘉忙说道：“左叔待我如亲女儿一般，您又何必说这客套话啊！”
外面柳姨娘还在喊叫，柔嘉眉头紧蹙，崔氏立马对着外头说道：“跃儿，扶了你姨娘回去歇息。
“岚儿你也扶着你的姨娘先回去吧！都在此处，不好办事……”
柳姨娘哪里肯干，只说道：“你们便是想要趁着老爷出了此事，暗地里卖了我的华姐儿，我不干，我家姐儿才不嫁那废人。”
柔嘉不解的看向崔氏，崔氏只站起里怒道：“还不拖下去，再多说一句，掌嘴。”
崔氏从未发过这么大的火气，吓得柳姨娘不敢开口，只好回去。
柳姨娘一回到屋子里，便唉声叹气抱着左瑶华道：“看她那副模样，竟似是真的要卖了你一般，她自己的女儿不舍得，倒是那我的女儿来讨好苏家的人，真真可恶，可怜你爹现在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左瑶华也是满脸哭泣不已，左翰跃只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姨娘和姐姐，叹气说道：“娘，你们也别哭了，现在还没有定论，若母亲，当真是如你所说的卖了姐姐，我们又能如何。再说了，现在还不是没有定论吗？”
柳姨娘一把拍向左翰跃，“你小子不过跟着她一段时日，还真把她当作你亲娘了，你是我怀胎生下来的。”
左翰跃站起来，也有些怒火：“姐姐要是不愿意，又何必每每都去那苏府，骗吃骗喝，还骗着那苏夫人给姐姐买这买那的……，如今别人开了口，你们还不愿意，那就不要拿别人的东西。”说完，也快步的离开，“我去看爹了。”
左瑶岚气的咬牙，“他……倒是会教训我了。一开始那苏夫人也没有说要给我定他家的瘫子，给我东西难道不要吗？”
……
刘大夫过来，敲了敲说道：“不过是气血攻心，倒也无妨，不过要歇上几日罢了。”
章文博送了刘大夫出去。
柔嘉看着左喜明好像老了十几岁的模样，看向崔氏问道：“婶子，到底是何事，左叔怎么就这样呢？”左喜明并不是那种经受不住半点儿委屈的人，便是到了这此间地步，他也是一心一意为民的好官，谁知道，这次竟然……
“我哪里知道，只他前一日，还跟我说了要如何处置家里的钱财田产之类，今天就这样……”
柔嘉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