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庄氏笑着拧了她一下，“几年不见，你倒是比从前会说话了些。”
秦氏也笑道：“那可不。”
柔嘉装作羞涩的模样，瞪了她们两个一眼。
皇后乐得在上面看着她们在一旁打趣。等说完后，又道：“好了，你们倒是看的欢喜，本宫可是第一次见她了，都没有细细的瞧过。”说着就对着柔嘉道，“过来些，让本宫瞧瞧。”
柔嘉缓缓挪动步子过去，她的礼仪倒是不差，在要嫁给季皓轩的时候，宫里就派了教规矩的女官过来，她当时是下定了决心，绝不出漏子的，是以这规矩学的也好，虽几年没有用了，却还是能做到移动间，裙角不动，既不刻意死板，又不太过活泼失了规矩。
皇后拉着柔嘉的手，细细打量了几遍，叹道：“我早些在大西北就听她们说，你是个美人，今日一瞧，还真是个好模样。”
柔嘉不好答话，她敢发誓，就算这些女人说起季皓轩，估计提的最多的也是柳妙音，提起绝『色』，肯定也是提的她，怎么会说自己。提起她，八成都是些可怜可叹之话。
此时，她也只是垂着睫『毛』，笑了笑。
皇后说完这话，又问了些江南的风情，柔嘉笑着道：“说是在江南，也不过在偏远之地，还未曾好生看个仔细了。”
她这话说的不假，皇后常在皇上身边伺候，倒是有些私密的事情也是知道的，知晓她是呆在个贫瘠的小县城里好几年，心里又叹道：亏得这女子是个心『性』坚韧的，若是换了别的世家小姐，只怕受不了这些苦楚。“如今倒好了，再不用受那些苦了。”
“苦倒是不苦。就是吃的东西少了些。”柔嘉颇有些无奈。
旁边站着的苏承宇早和旁边的四皇子两个玩儿在一起了，苏承宇如今已经快要五岁了，而这个四皇子也不过是两三岁的模样，两个小人人倒是玩儿到一起去了。
柔嘉只怕苏承宇那个『性』子惹着了这位四皇子，心中有些不愿，却又不能明说，只能时不时的抬眼去看。
话说开了，下面的人倒是都聊了起来。
“公主今日怎么没有来？”忽不知是谁开口问道。
庄氏叹了一口气说道：“她如今身子不好，脾气也渐长了，真是……她倒是想过来，只……”
“娘娘只怕是欢喜的吧！公主如今有了身子，听闻杜大人可是疼在心坎儿上了。”
庄氏虽然面『色』装的很是苦恼，可眉眼间都是带着笑意的，再没有人比她更加的地位稳固了，她有了一个儿子，娘家的侄女儿又嫁给了季皓琪，女儿如今嫁给了圣眷正隆的杜显荣。原本公主下嫁，只会有爵位，却不能入仕，可杜显荣是不同的。他早就跟着皇上了，而娶季燕飞的时候，季燕飞还不是公主。
如今可算是有了公主的尊荣，却不用遵守公主的制度。
儿女都有了前程，她怎么会不开心。
只怕比起皇后，她过的要更加舒坦一点儿了。如今她只是忧愁一点儿，自己年老『色』衰，宫中新进的女子都是些年轻貌美的，就连皇后也是如她女儿一般的年岁。
皇上除了商议正事，其它时候几乎不宿在她房里的。
皇后倒是得宠些。
却，如今皇后的儿子还小，又有季皓轩这么个嫡子在，这个嫡子竟然还生了个儿子，倒是个眼中钉一样存在。她倒要看看皇后是如何应对的。
再看柔嘉，竟还是和五年前一般，说话行为并未有多大的变化，就连样貌也未大变，倒是比往日里更添些风情。柔嘉嫁人忠亲王府也才十五六岁的模样，如今才将将二十，花儿一样的年纪，五官又是出众的，自是个美人。
经历过那样变故，却还能有如此心境的女子，只怕不是个简单的。
她心中顿时有了计较，这下就单看这两个女人如何斗法了。
庄氏心中想的便是，季皓轩原本就是嫡子，这太子之位按道理来说应是他的，只是皇上丝毫压根儿就没有想过要立太子一样。朝中也没有任何一个人提。
季皓轩是什么『性』子，她难道不知道吗？那个孩子可是她看着长大的，哪里是个肯是亏的主儿。再看他如今行事早无当年行迹，只怕此番有了什么图谋的。
柔嘉只听了下面的人说话，心里顿时明白他们说的乃是季燕飞和杜显荣。
忠亲王登基，季燕飞很名正言顺的就成了公主，这个公主是后封的，也没有公主府。季燕飞如今还是住在杜府里。杜显荣倒是有了些尊荣，虽她还未打听过关于杜显荣的事情，可一想到他如今在皇上面前有了功绩。又是皇亲，只怕是前途不可限量。
再没什么能拦得住他的前程了。
她眉眼微微一蹙，很快就松开。只仔细的听着他们说话。
等又过了一会儿，前面才说皇上在前面的延辉殿里摆了宴，让她们过去了。
这个午宴，说是家宴，其实这阵仗还是颇为庞大的，出了如今的皇室子孙外，还有些皇亲子弟。
前面是男人的宴席，后面则是女人的席面，还有些皇子皇孙，热闹的很。
……
多年后，再入皇宫饮宴，柔嘉心中只有一个感觉，难吃。
她从前倒是未这么觉得，可如今看这么些人都用些异样的眼光盯着她，更是让她食不下咽，在心中告诫自己，切不可『露』出什么行迹来。从前她就装的很好，现在自然也能。
她能装，但是苏承宇却不能，只吃了两口，就有些不乐意了。
旁边的伺候的宫女，还当是自己做的不好，战战兢兢的。
……
午宴一过，皇上知晓他们才入京城，王府里的一切都还没有打点，也没有多留。
自去几处叩谢，柔嘉便领着苏承宇出了宫，等入了马车，才闻见里面浓烈的酒味儿，她转过身对着苏承宇道：“承宇乖，爹喝醉了，你去后面的马车里。”柔嘉心中是怕醉酒后的季皓轩说出什么话来，小孩子不明就里，日后说了出去，怕会惹来大祸。
苏承宇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去了后面的马车里。
柔嘉这才进了马车，这酒味儿也太浓了，不知他喝了多少。她微微推开窗户，『露』出一个小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