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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夏多并不需要现在就将这一个月,特别是包括“麦卡德”在内的全部记忆一次性整理完成。

有人格备份的存在,他只需要将记忆追溯到进入投影位面的那一刻,建立一个全新的人格备份,然后将后续的全部记忆暂时归为“不可信”类别。

等后续到了一个真正安全的地方,再慢慢整理也不迟。

……

意识中的时间不可用正常时间估计,夏多也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醒了,通过房间内防护法术的剩余时间,他大致推算,自己沉浸在意识中大概过去了十五六个小时。

如今人格备份已经建立,剩下就是约束“麦卡德”的记忆了。

人不是电脑,所谓的人格备份,更多也只是一种自我认知上的状态,并不是真的有一个数据库可以存放所谓的“人格数据”。

而要将“麦卡德”的记忆划归“不可信”类别,将其临时约束住,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容易。

不是鼠标一划说控制就控制住的,而是要以过去备份人格对万事万物的判断标准去判别现在所观察、感知到的一切。

也就是说,要人为地不去想“麦卡德”的记忆,以及思维方式。

但记忆早就存在与意识中,哪能说不想就不想,事实上夏多现在所观察到的、感知到的一切,都是基于“麦卡德”的身体。

想要刻意忽略,真的很难。

仅以夏多自身对意识领域的探索,还不足以做出如此复杂、如此精细的意识操作,但他还有心灵法术。

就类似于小孩的坐姿矫正,自控能力强的完全可以自行矫正,自控能力不强的,也可以借助矫正器的辅助。

夏多此刻就是这么做的,他对自己施展了一个暗示法术,这能让他刻意忽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新增记忆。

虽然这法术很容易受到一些刺激性事件的影响从而导致失效,但短期内用一下也不无不可。

……

在完成了对自身意识的临时性救助后,夏多也算是暂时恢复了全部的施法能力,到这时,他才有心思检查这具身体的状态,以及所处的环境。

身体右腿到往上一直延伸到肩部,像是枯萎了一样,干巴巴地表皮紧贴着骨头,里面的血肉都好像不见了。

哪怕是不施展任何检测法术,夏多也能猜到这必定是受到了极强的负能量侵蚀,而且更重要的是——

那些枯萎区域,正在向尚且完好的区域缓缓扩散,如果不做任何救治的话,不需要多久,这具身体就会变成一具干尸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才让他十多个小时都没受到打扰,之前一同逃回这座临时避难所的三个高阶法师同伴,就好像完全消失了一样。

“难道他们以为麦卡德死了?”

夏多刚生出这一想法,意识中就涌出一串记忆,他用力挤按着眉心,努力不去回忆那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

尽管受到心灵法术的影响,暂时忽略了进入投影位面后的一切记忆,但夏多对于自身当前所处状态,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他心中一直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尽快找一个没人的、安全的地方,然后检查自身的记忆。

为了达到这一目标,夏多并未在这个避难所多做停留,只是简单地召唤出一些正能量萦绕在受到负能侵蚀的部位。

随后他施展了一个临时创造的法术——【控制自身】!

这个高达5环的变化系法术能够让他在失去一半身体感知的情况下,依然能够行动自如。

类似于加强版的【法师之手】或者【浮空术】、【飞行术】。

之后又施展探知法术,一个隐匿的感知场域被创造出来,并投射了出去,夏多很快就知道自己所处的环境了——

这是一个还不知道具体深度的简陋地下避难所,连同他现在所在的这个“病房”,还有三个房间,其中两个空空如也,另一个则是仓库,里面存放着一些干粮。

“只有我一个人?”夏多寻思着。

但即便如此,这样一个自己记忆中毫无印象的避难所,也不是什么安全之地,更别说,夏多心中还有着一种谜一样的直觉,想让他立刻离开。

有心追溯直觉的来源,但下一刻,身体被负能侵蚀的麻木感却让他忽略这点,但不管怎么说,他已经决定离开了。

……

未知区域的高空中。

刚刚随机传送到这里的夏多,很快稳住了身子,开始缓缓向着地面落去,在下降的过程中,地面西北方破败的景象,肆无忌惮地闯入了他的视野——

那是一片范围极大的魔网暴动区域,无数混乱魔法几乎摧毁了地表的一切,只留下宛如废土般的建筑、农田遗迹。

“那是奥术帝国?!”

夏多心中很快升起了这样的猜测,并为这样的猜测感到深深地震撼,之前他从【奥术帝国】离开时,就是因为魔网突然崩溃,混乱魔法席卷全城,他无力抵抗才离开的。

对于离开后的奥术帝国命运,他也早有预料,但现在从高空俯瞰大地,那一片占据了视野相当一部分的文明遗迹,还是着实震撼到了他。

据他所知,奥术帝国当时人口足有近千万,现在看这情景,能活下来百分之一就已经是天大幸运了。

换句话说,那次战争几乎一下子就毁灭了近千万活生生的人!

夏多不确定这到底是科曼索一家做的,还是几个精灵王国联手做的,但无论是哪种情况,都足以证明精灵与人类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有友善的成分,但更不缺冷酷。

只要一想到这样的惨剧也有可能发生在主位面的耐色瑞尔,夏多就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特别是在知道塞汶顿已经建成迷锁的情况下,这种感觉来得更为强烈。

好在主位面和投影位面还是有所不同的,至少他在奥术帝国从没听说什么密瑟能核、浮空城之类的东西。

而主位面,伊奥勒姆发明密瑟能核,是夏多记忆中的“先知信息”,而伊奥勒姆的种种表现也似乎验证了这点。

但只要密瑟能核一天不出现,夏多就始终无法放下这种危机感。

“这精灵实在是不当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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