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1章 谁能代替，人面团扇
夜色深了，步绯颜才从天牢里面回来，她回来的时候，楚西凉不在院子里，步绯颜听到心怡说，楚西凉派人过来说。
若是等到她回来了，便让人过去通知一声，步绯颜听后，笑了笑，并没有开口说什么。
心怡看了步绯颜一眼，见步绯颜面色有些不善，迟疑了一下，这才开口问到：“小姐，要不要去告诉皇上一声啊。”
步绯颜面色有些疲惫，毕竟是刚刚醒过来，身子还是有些虚弱。
“不必了，你现在去让各个宫里头的嫔妃们一起过来到我这边来一趟，阿九也要叫着一起过来。”
步绯颜说完， 便自己转身进了内间：“让人打一些热水进来，你顺便帮我拿一套干净的衣服过来。”
步绯颜吩咐了一下，便没有再出声。心怡看了一眼步绯颜拿回来的那个装在木盒子里的东西，刚想要上去看看。
却听得步绯颜的声音，从屏风的里面传进来：“那个东西，你最好是不要看，免得受到惊吓。”
心怡听到步绯颜这么说，吓了一跳，急忙收回手来，看了一眼里面，这里是隔着屏风的，并不能看到里面。
她很好奇，步绯颜是怎么知道自己要看这个东西的。
但是，虽然步绯颜身体不好，让她的脸色也有些不好，但是心怡跟了步绯颜这么长时间，也是知道，步绯颜今晚上回来，整个人浑身的气质，都有些变化了。
那是带着一种黑暗和血腥的味道。这样的步绯颜，让心怡有些陌生。
默默的出去了，心怡让人打来了热水，自己这才去挨个通知那些嫔妃们。
等到心怡通知了一圈回来之后，步绯颜刚刚洗浴完，屋子里氤氲着几分水汽，步绯颜身上穿着一件比较单薄的中衣站在镜子面前。
静静地看着镜子里面的人影发呆。
就连心怡进来，她都未曾发觉。
“小姐，各个宫里头的那些娘娘们，很快就过来了，小姐你也准备一下吧。”
心怡敲了敲屏风，发出一点点微弱的声音来，看着镜子里面的步绯颜，却发现，步绯颜今晚上眼神，略有空洞的模样。
“嗯。”
步绯颜回神过来，收回自己的目光，用毛巾将自己的头发擦干，心怡见状，上前来，想要帮步绯颜将她的头发梳上一个发髻。
却不想，被步绯颜给阻止了：“不必了，用发簪轻轻地挽起来就行了。”
心怡听后，点点头，选了一个发簪，将步绯颜的头发挽了一个圈在脑后，剩下的头发，垂在胸前。
步绯颜对着铜镜，微微上了点胭脂，眉眼间的魅色便散发出来。
“小姐今晚上，又不开心了。”
心怡看着铜镜里面的步绯颜，她这一双眼睛，之前总是含着笑容的，可是，自从进宫以来，这里面的笑容，便越来越少了。
“以后不会再有了。”
步绯颜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嘴唇微动，低低的声音散发出来。
心怡步绯颜的眼睛，纵然步绯颜的嘴角是微微上扬着的，可是，这一双眼睛里面，依旧是没有笑容。
她不知道，步绯颜所说的，以后不会再有了，是不会再有笑容，还是不会再像如今这般，不开心了。
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在铜镜面前站着，直到外面传来阵阵嘈杂的脚步声。
心怡这才回神，转头往外看了一眼，院子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说话的声音。
“小姐，那些嫔妃们来了。”
步绯颜点点头：“嗯，让她们到前厅去等着吧，去看看，阿九今天晚上，过来了没有。”
心怡听后，起身出去看了一眼，见到阿九也在人群当中，便回来，禀报了步绯颜一声。
步绯颜点点头，起身便往外走去，走到外间的时候，步绯颜砖头看到了自己从那天牢里带回来的东西。
脚步停顿了一下。
心怡察觉到步绯颜的脚步停顿，看到步绯颜的眼神，落在那个木盒子上，明白过来，上前去便要帮步绯颜拿着。
却不想，被步绯颜给阻止了，心怡有些讶异，这种事情，本就是她一个丫鬟应该做的。
“这个东西，你还是不要拿了，既然是我拿回来的，那么从头到尾，都应该是我一手承担就好。”
她说这一番话，说的倒是有些意味深长，心怡看着步绯颜，目光中越发的有些疑惑了起来。
上一次，步绯颜这么召集众人的时候，是为了阿九，这一次，好像也是为了阿九。
心中有种隐隐的不安的感觉，心怡见状，给站在门口的忘秋，比了一个嘴型，用唇语示意忘秋去告诉皇上。
忘秋也知道，若是今晚上阿九出了什么事情的话，楚西凉定然是不会轻饶过这里的每一个人的，所以，也没有迟疑。
等到步绯颜过去了之后，她便抬脚出去了。
其实，楚西凉今晚上，当真还不在宫里头，忘秋回来的时候，众位嫔妃们已经行完礼，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了。
所以，等到忘秋进来的时候，众人的目光，倒是都落在了忘秋的身上，忘秋素来是不理会这些常人的目光的。
大步来到了步绯颜的身边，站好。
心怡看了忘秋一眼，眼神中的询问，不言而喻，为何只是忘秋一个人过来了，并不见楚西凉的身影。
忘秋看的懂心怡眼神中的疑问，无声的摇了摇头，心怡楞了一下，随后明白过来。
楚西凉今晚上，竟然不在宫里头。
“今晚上，让你们到这里来，也是有些唐突了。”
步绯颜的眼神，从众人的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阿九的身上，阿九看着步绯颜，目光同她对视了一会之后。
而后才略有心虚的低头去，默默的看着自己的脚尖，她腿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原本是不想过来的，但是心怡的话说的也挺狠的。
所以，她倒是也不敢不过来。
看到步绯颜今晚上这样，所有的人，心中都有一种感觉，今晚上的皇后娘娘，身上多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其实心怡也是这么感觉得，但是转念一想，或许是自家小姐去那天牢里待了一下午，身上沾染上了，也说不准。
“皇后娘娘说笑了呢，臣妾们恨不得天天过来，聆听皇后娘娘的谆谆教诲，只是怕皇后娘娘觉得，臣妾们烦了呢。”
岳琉璃经过了上一次的事情之后，对步绯颜越发的热切了起来。
步绯颜听到她这么说，笑了笑：
“倒是让阿九麻烦了，你的院子，隔着本宫的院子很远，你腿上的伤还没有好，若是以往的话，倒也还好说，你好歹也坐在贵妃的位子上，让人找个软轿把你抬过来也行，如今，你这般身份，老远过来，倒是难为你了。”
步绯颜看着阿九，似笑非笑的开口说道，她这一番话，纵然是在体恤阿九，但是却让人不难听清楚，其中的嘲讽的味道来。
阿九脸上的笑容僵在脸上，她看着步绯颜，眼神中带着几分怨恨的神色，她自己本就因为自己被剥夺了贵妃的位子，所以不愿意出现在众人面前。
而步绯颜今日，还这般侮辱她。
着实，让她有些下不来台面。
察觉到阿九眼神中的那种怨恨，步绯颜笑了笑，倒是也不在意，继续开口：
“但是今晚上，你必须要来啊，因为，今晚上你才是主角呢。”
步绯颜这一句话，说的声音有些轻，最后几个字，甚至都带上了一点点妖冶的感觉。
阿九被步绯颜这样的眼神看着，只觉得自己的背后一阵阵阴风吹过，她有些落魄的避开了和步绯颜对视的眼睛。
“不过，为了弥补贵妃这般大老远的从那么远的地方走过来，本宫倒是给你准备了一份好礼呢。”
说着，步绯颜便将自己随手放在一边的木盒子拿过来，心怡见状，上前去便要接过来，却不想，被步绯颜给避开了。
她将木盒子拿在手中，伸手出去，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之中，静静地看着阿九，等着阿九自己亲自上前过来拿。
若是以往的时候，阿九还在贵妃的位子上的时候，那清宁也是张狂的，纵然这个时候，她也是有几分胆量。
明知道步绯颜的意思是让阿九过来拿着盒子，她也是敢仗着阿九的宠爱，自己上前来拿的。但是，今日非比往日，阿九如今，也不过是一个普通身份的女子了。
无声的看了步绯颜手中的那个木盒子一眼，阿九终究是起身，她的腿虽然没有恢复好，但是若是强行走路的话，还是能走几步的。
若是以往的时候，阿九就是坐在步绯颜下手第一个的位子，可是如今，阿九身份，倒是成了众位嫔妃中，地位最低的那个人了。
所以，她的位子，离着步绯颜也是最远的一个。
步绯颜就这样，看着她缓缓地起身，而后便是有些一瘸一拐的就这么走上前来，途中，阿九的身子还是踉跄了几下。
跟在一边的清宁想要上去扶着阿九，却不想，被阿九有些恼怒的给甩开了，她的心气高，清宁素来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