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知道断鬼喝下去的是什么东西。
谁也不知道六合接下来又会发什么疯。
谁也不知道万一断鬼短时间内恢复了，自己还能不能活着离开。
既然现在六合说不打了，那还犹豫什么？
撤吧……
有礼貌一些的抱拳施礼，随即远遁千里。
没礼貌的干脆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走。
灵台四人受伤都是不轻，浪费药剂自不必说，恐怕还要浪费一两天时间养伤。
这四人走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跟六合三人打招呼，可四人盯着许悠然的怨毒眼神，却又像说了太多、太多的话。
许悠然自然也不会发神经再跟人家废话几句，只能含情脉脉地目送他们离开。
希望在王座之塔不会再遇见这几个人，至少不要一次性遇到这么多。
不只是灵台四人，相信先前离开的一批人里绝对有很多人已经把许悠然也记恨上了。
不过许悠然还真的不是很在乎，除了灵台这几个人，实在是有点狠。
发现了许悠然盯着几人离开的复杂眼神，六合拍了拍许悠然的肩膀，劝慰道：“鬼灭啊，实在不行就苟一波，千万不要被人家堵到你落单……”
“噗！”许悠然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你丫这哪里是在安慰我，你这是把嘲讽技能点满了啊？
“嗖！”许悠然二话不说长剑出鞘，怒吼一声，“我苟个屁啊……我要诗和远方！”
“诗和远方？哈哈哈……”六合根本不在意许悠然的怒火，嘲讽技能全开，“鬼灭啊，我跟你说，你的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还有明天和后天的苟且，哈哈哈……”
断鬼在旁也是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精神力消耗过度的意思，活蹦乱跳，开心的一批。
“还有脸笑？”许悠然恨恨地说道，“还不是你们闹的……对了，你们这是闹哪样？”
“什么闹哪样？”六合指了指玛法城的方向，“一边走一边说，我们护送你进入下一层还是可以的，不收费。”
“收费也没钱……”许悠然试探了一下，怀中的储物袋还在，这才放心下来，“你小子应该不缺药啊，为什么也来王座之塔？前几天我还遇到了太浩和青鸾，他们应该也不缺药剂才是啊……”
“哦？你遇到他们两个了？”六合莞尔一笑，“那兄妹两个很逗逼，很好玩，你还遇到其他人了吗？”
“遇到过几个有点像你们星海神国来的参赛者，只是没什么交集。”许悠然回想了一下，“我也不是很确定是不是你们的人。”
“那你自己都不确定，怎么说遇到了我们的人？”六合好奇地问道，“你有我们的资料？”
“有个屁啊……我哪里有那么神通广大……”许悠然得意的笑了笑，“反正我会判断，只要是那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十有八九都是你们的人。”
“胡说八道！我们归墟之城的人可一向低调得很，怎么会拽？”六合忿忿不平地说道，“你看我们拽吗？”
三人这样一边赶路，一边闲聊，很快回到了玛法城。
没有多久之前曾经被雅声杀了很多人的那座广场周围，此刻又围满了吃瓜群众，好像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那些残肢碎肉和满地流淌的鲜血早已被城主府派人清理得干干净净，大家依旧兴致盎然地看热闹，继续吃着人血馒头，不时爆发出一阵阵欢呼。
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许悠然不由得微微有些感慨，“人类的记忆力真是太差了，他们再这么起哄下去，估计很快又是一场流血事件……”
“呵呵呵……”六合淡然一笑，“天地不仁，以众生为刍狗，这就是他们的命运，没必要可怜他们。不能坐上餐桌，就只能被端上餐桌。”
“不能坐上餐桌，就只能被端上餐桌……”许悠然细细品味了一番这句话，“六合殿下天生就是坐上餐桌的人，而我们这些出身卑微的人，想要不被端上餐桌，需要付出的太多了……”
“坐上餐桌的人？哈哈哈……”六合无奈的苦笑，“别说是我，就连父皇也许都是别人端上来的菜、池塘里的鱼，谁是坐上餐桌的人？谁是钓鱼的人？谁又能说得清楚……”
许悠然知道两大阵营的水很深，却不曾想深到这种程度，也不知道是神皇之子在忽悠他，还是交浅言深。
“如果这样说的话……我倒是有个想法。”许悠然看见广场上已经没有了参赛者在排队，大步流星走向演武大厅的门户，“有一天，我想拎着钓叟的鱼线，问问真神几两钱……哈哈哈……”
笑声未落，他已经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看到又有人进入了演武大厅，围观的吃瓜群众再次传来一阵欢呼，大家看了看时间，都在期待五分钟以后，这小子狼狈不堪地被轰出来。
“问问真神几两钱……”六合与断鬼混迹在人群之中，泯然众人，眼神却是越来越清明，回味着许悠然的话，不由得心潮起伏难平。
世人通常意义上的神明指的是七次觉醒者，只有病原体级别的强者才会被尊称为真神。
那是陆压星主、闻仲太师、太上至尊、星海神皇一个级别的高手，这小子的气魄还真是大……
沉思良久，不知不觉已经五分钟过去了，许悠然并没有被打出来，这让围观的吃瓜群众不由得大失所望。
不过，很快大家又找到了新的热点，纷纷在猜测那小子是不是已经被干死在里面了。
看着好像气势很足，牛掰闪闪的样子，却不曾想连五分钟都没扛过去就被干死了。
当然，这只是普通人幸灾乐祸的想法，自己做不到，最好别人也做不到。
六合肯定不会认为许悠然会死在演武大厅，他向断鬼挥了挥手，“走吧，我们也进去。”
其实对于六合、断鬼、许悠然他们这一个层次的高手来说，不但有信心轻易可以通过战傀试炼，更有信心随便几个人一起闯都能如履平地。
而且他们的补给足够充足，更无所谓受伤不受伤，也不在乎是不是自己克制的法则属性。
这就是实力和战斗经验带给他们的自信，也是想要成为至强者的基本素质。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来，哪怕实力相差无几，涅盘、钟离这些人，也永远无法追赶上他们的脚步。
十分钟的时间还没到，又有两个人进入了演武大厅，广场周围立刻炸开了锅，热闹一波接一波，今天真是没有白来。
在六合与断鬼的想象中，进入大厅的时候，应该看到许悠然正在与战傀进行激烈的对攻，这才符合他的形象和气质。
可许悠然还是让他们失望了……
不！
是许悠然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绝望……
甩下那么一句狠话，气势汹汹进入演武大厅的许悠然，正抱着头倒在地上，被演武战傀疯狂殴打。
六合与断鬼惊得嘴巴都张得老大，完全没想到竟然是这种局面。
难怪这小子扛过了五分钟的时间，原来他根本就没有与战傀进行战斗，而是一直坚强地挨揍……
这……
人设是不是崩塌的有点快啊？
倒在地上正在被痛殴的许悠然，衣衫破烂、满脸青肿、鼻口穿血、气若游丝，可依旧倔强地抱紧了脑袋，蜷缩着身体，硬扛着演武战傀的疯狂殴打。
面对这样的闯关者，战傀也很无语，根本不需要什么精妙招数，也不需要什么法则感悟，一顿电炮闪金光，一顿飞脚放光芒，爆爆地捶他就完了。
被打得凄惨无比的许悠然不但没有丝毫还手的意思，甚至就连招架好像都力有未逮，可脸上却是淡然自若，甚至还有一点点很享受的意思。
这什么鬼？
“鬼灭，你小子活够了？”六合哀嚎一声，“你想自杀的话，把储物袋和虚空戒给我留下啊……”
“嗯？”被打得欲仙欲死的许悠然，正修炼得开心，却突然发现，不知何时，六合、断鬼也进来了，“我擦！自杀个毛线，我只是懒得浪费力气跟他打架，所以躺下休息一会……”
“你都要被打死了，还跟我郎朗的吹牛掰……”六合一边抵挡战傀的攻势，一边再次开启了满级嘲讽大招，“你要是真牛掰的话，站起来跟我说话。”
“我站……我站你个头……”许悠然气呼呼地说道，“看不到吗？我腿都被打断了，还站得起来吗？”
“你打不过战傀，为什么不跟我们说？我们可以跟你一起进来啊……”六合悲愤地说道，“是不是没把我们当朋友！”
“我跟你们说什么啊？”许悠然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让你们进来看我被打有多热闹吗？”
“尼玛！你小子这智商是不是长歪了啊？”六合总感觉鬼灭好像下一秒就要坚持不住的样子，忍不住想要过去救援，“人类进化的时候，你是不是躲起来了？”
眼看六合就要过来救援自己，许悠然顿时就急了，赶紧劝他，“我跟你说，作为一个过来人，我给你最好的建议就是，你不要过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