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亿万道护体金光向着孔衫与云笈玄鉴汇聚,光芒并非无序融合,而是发生了奇妙的凝缩与蜕变!
每一个道者光影爆发的护体金光,都如同受到无形之手的牵引,迅速向自身核心收束、压缩!璀璨的光芒向内坍缩,最终化作一个又一个浑圆、凝实、散发着独特道蕴气息的护体光球!
这些光球大小不一,颜色各异,如同亿万颗色彩斑斓的星辰悬浮在复苏的殿堂之中。离火道者的光球如熔岩金核,玄冰道者的光球如幽蓝冰魄,建木道者的光球如青翠生机之种,剑修的光球如白金锋芒之丸……它们取代了之前爆裂四射的金光,变得内敛、稳固,如同一个个蕴养着道者本源与神魂的道茧!
而在所有光球的最前方,最靠近那搏动着的云笈玄鉴与孔衫的位置,一颗最为庞大、光芒最为温润平和、却又隐隐透露出统御万道气息的青金色光球缓缓旋转着。它没有其他光球的极端特质,却仿佛包容了一切道则的雏形,散发着令人心折的浩瀚与古老。
就在这青金色光球稳定成型的瞬间,一个平和、悠远、仿佛历经了万古沧桑却又充满生机的苍老声音,从中清晰地传出,响彻在孔衫与六阳子的识海:
“万古云封终破晓,多谢小道祖,以道祖令为引,唤醒玄鉴,解我等沉沦之苦。”
这声音带着由衷的感激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其称呼“小道祖”,更是点明了孔衫身负道祖令所代表的特殊身份与责任。
孔衫神色平静,对着那为首的青金色光球微微颔首,声音清朗:“太华真人前辈言重了。此乃道祖遗泽指引,晚辈不过恰逢其会,顺势而为。”
那青金色光球——云笈天师太华真人的道茧——微微闪烁了一下,如同颔首:“小道祖谦逊。道祖令择主,自有其深意。若无小道祖以自身道基承载万古道蕴之冲击,引动玄鉴核心复苏,纵有道祖令,我等亦难挣脱这‘寂灭云封’。”
他顿了顿,光球的光芒似乎稍稍内敛了一些,声音中也带上了一丝沉滞:“只是……万古冰封,道基虽复,神魂与本源却如同久旱之河床,需涓流滋养,方能重归盈满。我等……尚需一段时日,于这道茧之中沉心恢复,方能真正重归天地,不负小道祖解封之恩。”
孔衫对此显然早有预料,从容道:“前辈与诸位道者历经万古寂灭,自当安心恢复。此间道蕴复苏,灵气充盈,正是绝佳温养之所。”
“善。”太华真人的声音带着欣慰,“小道祖亦需时间,消化此番引动玄鉴、承载万古道蕴所得之感悟与滋养。此乃天大机缘,万勿辜负。”
孔衫再次颔首:“晚辈正有此意。”
“如此甚好。小道祖,请自便。”太华真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青金色光球的光芒也彻底内敛,如同陷入最深沉的入定。
随着太华真人的沉寂,殿堂内悬浮的亿万颗护体光球(道茧),仿佛接到了无声的指令,光芒齐齐一敛,瞬间变得如同最普通的琉璃珠,所有的气息都彻底隐去,再无半分光华外泄。
咻!咻!咻!咻……
亿万颗道茧化作一道道微不可察的流光,如同百川归海,悄无声息地融入殿堂四壁那些流淌着辉光的天然道纹之中,隐没不见。仿佛它们从未出现过,又仿佛它们本就与这云笈观的核心殿堂融为一体,在此地万古道蕴的滋养下,进行着漫长的复苏与沉淀。
顷刻间,先前万道金光冲霄、亿万光球悬浮的恢弘景象消失无踪。殿堂恢复了某种程度的“空旷”,唯有那悬浮中央、依旧在缓缓搏动、散发着温润浩瀚光华的云笈玄鉴,以及独立于玄鉴之前的孔衫,证明着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复苏并非虚幻。
六阳子目睹这一切,心中的震撼无以复加。亿万道者化作道茧隐没,云笈天师亲口道谢并称孔衫为“小道祖”……这一切都昭示着孔衫的地位与所承载的使命,已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孔衫对六阳子投来的复杂目光恍若未觉。他最后看了一眼那搏动着的玄鉴,感受着空气中依旧浓郁精纯的万古道蕴灵气,缓缓闭上了双眼。
他并非盘坐,只是静立于虚空。
就在他闭目的刹那,异象陡生!
嗡!
他身体表面,那层莹润如玉、由道痕冲刷留下的天然符文烙印,骤然亮起!不再是内敛的光泽,而是如同被点燃的星图,流淌起玄奥的微光。这些符文并非静止,而是如同活物般在他肌肤之下缓缓游走、组合、演变,仿佛在自行推演着更高深的道则。
与此同时,他周身毛孔仿佛化作了无数微小的旋涡,殿堂内那浓郁到化不开的古老道蕴灵气,如同受到了帝王的召唤,形成肉眼可见的淡金色气流,疯狂地向他体内涌去!这吸收的速度与规模,远超之前他在道痕洪流中的鲸吞!
更玄妙的变化发生在他识海。
“道可道,非常道…”
“名可名,非常名…”
古老的道音再次响起,却不再是抵抗外敌的宣言,而是化作了滋养神魂、梳理感悟的天籁。随着道音的流淌,无数由纯粹道则凝聚的、闪烁着微光的符文,如同星辰般在他识海中诞生、泯灭、重组。这些符文,正是他从万古道蕴洪流中解析、吸收、还未完全消化理解的云笈观核心道则碎片!
而在孔衫的眉心处,那枚悬浮的道祖令虚影并未消失,反而变得更加凝实了几分。它不再是纯粹的虚影,边缘处隐隐透出一种温润如玉的实质感。令牌本身散发出的道韵,与孔衫体内流转的道痕符文、识海中沉浮的道则碎片、以及外界涌入的万古道蕴灵气,形成了一种完美的共鸣与循环。
孔衫的气息,在这全方位的消化与吸收中,开始了无声的蜕变。并非境界的强行拔高,而是一种根基的夯实、底蕴的加深、以及对天地至理理解的几何级数增长!他的存在本身,仿佛正与这复苏的蓬莱云笈观核心,与那搏动的云笈玄鉴,进行着更深层次的融合。
整个殿堂安静下来,只剩下云笈玄鉴那低沉而宏大的搏动道音,以及孔衫身上那无声流转的道痕光华与灵气旋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