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宸愣了一下，没有应声，也许，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没有想过吧。
有些人，早就应该遗忘的，可是，说是要彻底地遗忘，那也是不可能的。
一直以来，慕北宸都已经避开了他最不想面对的事情，可终究还是要去面对的。
不然，他这么久以来所做的一切，又究竟是为了什么？
季语萱见慕北宸不说话，她也就不再问，她知道在慕北宸的心里，有些事情是无法放下，却也不想要轻易去面对的。
慕北宸开车到了一间花店，买了一束花，那是季语莹最喜欢的黄玫瑰。
季语萱看着他，“北宸，这么多年以来，姐姐喜欢的一切，你都从来没有忘记过，对吗？”
如果说，当年没有那件事情的发生，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
如果，当年，慕北宸和季语莹顺利结婚，那么，季语萱不管做多少的努力，她也成不了慕北宸的女人，她只能是他的小姨子。
一切，终究还是在他们举行婚礼前结束了。
“她喜欢的，又怎么会忘记呢？”慕北宸淡淡地说着。
有时候就是无法忘记，才会觉得心痛。
季语萱看着慕北宸，她总觉得慕北宸是不会忘记季语莹，不会因为顾瑾妍而改变的，他更不会爱上顾瑾妍的。
顾瑾妍哪里配得上慕北宸，她哪怕只是顾家的养女，顾家的一切，她也应该承担后果，她不应该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
两人在经过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到了墓园，慕北宸站在那里，看着照片中的那张笑脸，五年的时间里，每当看到她的这张笑脸时，他的心里就会被狠狠地揪痛着。
当时，如果他对她多用心一点点，他如果陪着她，也许，就不会有那些事情的发生。
可，这个事情上哪有什么如果，他那天正巧就是没有陪着她，让她自己一个人开车去。
季语萱半蹲着，擦着季语莹的照片，“姐姐，我来看你了，五年了，我终于回来了，我没有辜负你当时对我的期望，你让我出国去深造，我听了你的话，我现在回来了，你一定很开心吧？”
慕北宸只是淡淡地看着，一个字也没有说。
也许，他在做到他想要做到的事情之前，他是不会轻易开口，更不会轻易承诺。
现在，对他而言，承诺还有多么地重要，一旦承诺说出口，他就一定要做到。
只是，现在的他，却并不确定了。
“姐姐，北宸也来看你了，我会陪在他的身边，好好照顾他的。”季语萱抬头看着慕北宸，“北宸，以后，我们可以经常一起来看姐姐，让她更安心，好吗？”
慕北宸淡淡地点头。
他的心意，他想季语莹一定会懂的。
季语萱一个人对着季语莹的照片，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
慕北宸就这样站着，陪着她，季语萱五年没有来过这里，她就算是有很多话要说，也算是正常的吧。
而此时，在温家面馆的顾瑾妍反而心不在焉的，她不知道为什么她今天会有这样的感觉。
温如岚今天也不需要加班，两人就在后院里，帮着洗菜，洗碗。
“瑾妍，你没事吧？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心事啊？”温如岚早就看出来了。
刚刚的碗明明都已经洗过了，她还没有来得及拿去放进消毒柜里，顾瑾妍又重新洗了一遍。
这会儿，她如果再不制止她，那这些菜都不能再吃了。
顾瑾妍回过神来，看着一地的菜，她洗了洗手，“其实，也没什么。”
她只是觉得一定是她自己想多了。
“是你和慕少之间的什么事情让你困扰了吗？”温如岚开口问道。
其实，这几天顾瑾妍在这里，都还挺好的，心情也不错，就是今天，有点怪怪的。
顾瑾妍看着温如岚，“其实，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也许，是我自己多心了。”
“你怕是爱上慕少了吧？”温如岚看着她，“也只有爱上了，才会这般患得患失。”
就是因为爱上了，所以，顾瑾妍才会那么地在意，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她都会多心。
顾瑾妍愣了一会儿，“也许吧。”
只是，现在的她，才发觉她已经爱上了慕北宸，那又能怎么样？
无法改变的还是她和他之间的那种关系，是她不管多努力也没有办法去改变的。
温如岚叹了一口气，“那你，没有想过要去改变吗？”
她知道顾瑾妍和慕北宸是因为什么才在一起的，可是，顾家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们两个人只要面对他们之间的问题就可以了，不用在意其他。
只怕是顾瑾妍愿意面对了，可慕北宸却反而不愿意了。
毕竟，慕北宸的身边有那么多的女人，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或许，以他的地位，他只会娶一个门当户对，都相互有利益的商业联姻。
而顾瑾妍是不合适的，她是顾家的养女，顾家恨不得想着法子要把她给送出去，这一次，正好也让顾家有理由把顾瑾妍送出去，出卖了她，还能得到顾家想要得到的利益。
一想到这些，温如岚不禁为顾瑾妍感觉到心疼，可是，她却也帮不上忙，只能希望顾瑾妍可以好好的。
那天，顾瑾妍一整天都是失魂落魄的，而慕北宸也并没有来接她，而是司机小陈来接的。
等到她回到了别墅的时候，她知道慕北宸已经回来了，季语萱也在，凭着女人的直觉，她想今天慕北宸应该和季语萱一起出去了。
季语萱看上去也是难得的好心情，能够让她有好心情的，也就只有慕北宸了吧？
顾瑾妍上了楼，回了房间，她就觉得全身无力，瘫坐在沙发上。
慕北宸在书房里处理着公事，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声响，是她回来了吗？
他合上了文件夹，但是，却只是顿住，并没有下一步的举动。
她回来了，又如何？他，关心她吗？他，在意她吗？
今天的一切，对他来说，面对起顾瑾妍来，他的心里也觉得并不痛快。
许久之后，慕北宸还是从书桌前起身，走出了书房。
他，终究还是放不下的。
可这对他而言，他只能告诉他自己，顾瑾妍该付出的代价，就一定要付出，他，是不会在意她是不是甘愿？
为了顾家，她可以甘愿，那为了他呢？或者说，他为了报复，是可以不用在意顾瑾妍的心里是怎么想的。
她的意愿，一点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