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校长给的地址，程御风拎着大包小包走进了城中村。
这一片城中村，因为一些个特殊原因至今没有拆迁，村中以平房为主从外看就是一间间大红瓦房，其实内部装修的相当精致。
裴雯雯家在一处巷子里，屋子看起来很多年了，墙上布满裂缝，甚至有几道裂缝达到了，通过外面看见里面的程度。
门前堆满了柴火干草，用一块塑料布遮盖住。
三年前，这片城中村本该迎来拆迁，当时集团公司高层的儿子下来镀金，一眼看见了裴雯雯
这位公子哥有些特殊癖好，对老师的特殊职业有种特别感觉，追求不到就玩阴的。
知道裴雯雯条件不好，急用钱，索性就让集团那边停止整个项目。
几个亿的大项目，哪能是说停就停的，但那位公子哥一句话下去还真就停了，不为别的，就因为这公司是林氏建材旗下的子公司，而那位公子哥也姓林，按辈分叫林六九一声爷爷。
公子哥的父母为林六九背锅，双双无期，对这个孙子辈的林六九很是照顾。
从他知道那两位进去之前，害怕儿子出事，留了份证据给到儿子手里。
这小子为了活命，硬生生把自己搞成顶级黑客了，搞了不少程序，只要他一死林六九绝对身败名裂，不照顾不行啊。
公子哥想逼裴雯雯主动上门献身，再好好羞辱一番，满足心中变态的成就感。
这一等就是三年。
偏偏林六九命脉握在他手中，还不敢说这公子哥什么，不就几个亿，哪有他小命重要啊。
还是那句话，赚的钱再多，花不了约等于废纸。
院门虚掩着。
这扇门由木板，铁钉，铁皮组成，相当粗糙，像是自制的，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程御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喊啊，喊奶奶吧，不合适喊别的吧，那更不合适了。
孙圣一脸无语的看向程御风。
这还想当主角，声音不大，开不了军舰，脸皮不厚，当不了主角。
孙圣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院子里空间不算大，有一片大概十几平的小菜地种辣椒西红柿，四间大瓦房并列一排，菜地旁远离瓦房的一处用砖头跟石棉瓦砌起了一个小屋，四五平的样子，看起来像是旱厕。
两人前脚刚踏进院子，一间瓦房里就有一个步履蹒跚的老太太，柱根光滑的木杖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们二位是？”老太太从来没看见过两人问道。
“奶奶我们是雯雯的朋友。”孙圣道。
“雯雯不在，去上班了，你们找她有什么事吗？”老太太没有多想。
岁数大了，眼神不好，保安制服看着又很像警服，老太太将程御风当成了裴雯雯同事。
“奶奶，我们不是来找雯雯的我们是来找你的。”
“找我？”老太太一脸疑惑。
孙圣用一种传音的手段说道：“该你表现了，去刷一波好感。”
“奶奶，我这位朋友是个在山里很有名气的老中医的徒弟，听说您病了，我带她来看看您。”程御风把手里买的什么牛奶呀，鸡蛋一类的东西放在地上，介绍起了孙圣。
老太太闻听此言，脸上并没有露出半点惊讶，兴奋一类的神色。
这些年裴雯雯找了不少医生，几乎隔三差五就有医生上门，中医，西医，藏医，蒙医，苗医，上来就烧符水的江湖骗子都找过。
孙圣活了这么些年，又有读心术傍身哪里不知道老太太在想什么，出口说道：“奶奶不管治的好，治不好，总要先看看。”
孙圣盛情难却又顶着裴雯雯朋友的名头老太婆也不好直接拒绝，招呼两人进屋。
程御风拎着大包小包进了屋，屋子里陈列很简单，非要说风格，那就是八九十年代的那种复古风。
别人的复古风是装修出的，这里的复古风则是因为屋子里的家具设施都太旧了，整间屋子里最有价值的可能就是一个大屁股电视。
天花板上刷的那层大白，差不多都尽数掉落了，露出水泥的颜色，地面上铺了层红砖，没错就是红砖建房子用的那种，一地红砖表面上都变得相当光滑。
老太太给两人倒了杯水，杯子倒没什么，就是普通的玻璃杯，暖壶看着可有些年头了，外壳是用竹条编的，外面有一层亮红色包浆。
屋里有个褐色长条沙发，沙发扶手上的那种漆皮脱落的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类似棉布的东西。
以裴雯雯的工作养活一老一少，两个人相当轻松。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他是只找苦命人呐，裴雯雯奶奶得的这种病，五六年内不致死，但需要一种特效药。
药物也只能抑制病情，无法根治。
好消息是，这药上了医保，裴雯雯一块掰成两半省着点买得起。
坏消息是买完这药，身上就不剩什么钱了，连维持基本生活都有些艰难。
否则家里不会是这种情况了。
程御风看着这一幕，心里颇有感触，自己十六七岁那段时间出来打工，住在地下室，环境跟这差不多。
“奶奶，我先帮你看看。”
孙圣并没有上来就问病情，老太太打心里是不相信能治好的，通常这种消极情绪会影响病情康复，他打算主动看出个一二三，再告诉老太太给老太太吃颗定心丸。
程御风坐在一张木凳上，打量着屋子，屋子尤其是几处墙角的位置都有不同程度的裂痕。
孙圣进来前觉得凡人能得的病，无非就是那些随便都能治好，实在不行，一颗延寿丹药下去，什么病都没了。
现在他心态就没这么乐观了。
老太太没得病，他看出了老太太的病情什么样，但这不是由内在原因导致的，而是受外物干扰。
他的判断没错的话，老太太应该是中了诅咒，诅咒的效果包括但不限于突然发疯又突然恢复正常以及短暂失聪。
“奶奶，我要是猜的没错的话，您是不是有的时候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事，然后忽然一下子耳朵里全是嗡嗡嗡的声音，听不见别人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