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话落进耳朵里时，苏晴欢的睫毛微微张了张，平日里总是沉静的眼底，极快地闪过一丝错愕。
“那你又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她的声音比平时轻了半分。
“当然是查出来的。”陈小雅回答。
“你才回国几天，怎么会这么快就查出了这些？该不会又是你那背后的人告诉你的吧？”
“是又怎么样！”陈小雅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双手抱胸，“反正我又不亏。”
“他帮了你什么？别被人卖了还替别人数钱。”苏晴欢激她。
“你想知道他在背后做了什么？求我啊！”
“管你爱说不说。”短短几个字从苏晴欢嘴里吐出来，带着几分冷冽。
“没想到啊，你男朋友心里还有别人呢，苏晴欢，你比我，也相差不到哪里去。”陈小雅继续刺激。
苏晴欢仍无动于衷。
陈小雅气不过，就转了个话题，“你不好奇那天我挂了绑匪打来的电话后立即就找到人去杀你了？不好奇我是怎么找到暗网的？”
事关自身，苏晴欢难得没有继续给陈小雅一个白眼，“所以呢？炫耀别人帮你对付我。”
“咳咳！”陈小雅刚抿一口茶，听到苏晴欢的话一下子给呛到了。
“这时你不应该打破砂锅问到底，求我继续说的吗？”
“陈小雅，你真可怜。”苏晴欢看着她呛咳的样子，语气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冷意，“可怜到需要靠别人的‘帮助’来撑场面，靠炫耀这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来从我这个受害者身上找优越感。”
陈小雅脸上通红，不知是被刚才的茶呛到的还是被眼前的人给刺激到的。
她听到苏晴欢的话猛地抬头，眼底冒着火：“你懂什么！我才不可怜，我十二岁把继母推下楼让她难产，去年让人把我那好弟弟车祸撞成植物人，前几天举报我那好父亲偷税漏税、贿赂高官，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才不是乞求别人帮忙做的。还有你被绑的那通电话，还是我自己接的，接完后还删除了通话记录，这可是小时候我妈查看陈耀武手机时顺便学到的。”
“哦，原来你父亲倒台有你的一笔好操作，可真是父女情深啊。”
“闭嘴！”
苏晴欢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冰：“所以你就用这种阴毒的手段报复？把自己活成一把刀，见谁都想捅一刀，这就是你所谓的‘不可怜’？”
“总比你假惺惺的样子好！”陈小雅尖叫着，指甲死死掐进掌心，“你以为你干净？你不过是运气好，有人护着罢了！我告诉你，我做的这些事，每一件都让我痛快！看着他们痛苦，我就高兴！”
“痛快？都快要把自己给整入牢了还痛快。真是可笑！”
“不准你说！”陈小雅手上的茶杯突然朝苏晴欢砸去，“我才不会输！我还有后手！那个帮我的人说了，只要解决了你，我就能全身而退！”
茶杯在苏晴欢脚边碎裂，滚烫的茶水溅湿了她的裤脚，她却纹丝不动，只是冷冷地看着状若疯癫的陈小雅：“你所谓的‘后手’，不过是把你卖了还帮着数钱的人。等警方顺着你这条线查到他，你觉得他会保你？”
“那又怎么样，解决掉你我再出国逍遥。”陈小雅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尖锐的小刀，刀刃上还泛着蓝色的冷光。
苏晴欢被反绑在椅子上，绳子勒得手腕生疼。
眼看陈小雅举着小刀刺来，她猛地向后发力，椅子带着她的身体往侧面倾斜，刀刃擦着她的胳膊划过，重重砍在绑住她手腕的麻绳上！
“嗤啦”一声，本就被挣扎磨松的绳结应声断裂。
苏晴欢瞬间挣脱束缚，不等陈小雅反应，她借着椅子倾斜的惯性，抬脚狠狠踹向对方的膝盖。
“啊！”陈小雅重心不稳，踉跄着后退几步，手里的刀脱手飞出，“当啷”一声落在墙角。
苏晴欢迅速起身，动作快得像猎豹，反手抓起倒地的椅子，死死抵在陈小雅胸前，将她按在墙上。
“你以为绑住我就能为所欲为？”她眼神冷冽，手腕上的红痕在灯光下格外醒目，“陈小雅，刚才有一点你说错了，我从来不用别人护着，我自己就能护住我自己。”
陈小雅被椅子顶得喘不过气，看着苏晴欢挣脱束缚的瞬间，她只能大喊：“门外的几个，你们还不快进来！要是放跑了你们背后雇主想要的人，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话刚落下，门外守着的两个壮汉破门而入，凶神恶煞地盯着苏晴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苏晴欢眼神一凛，反手扣住刚要挣扎的陈小雅，指尖死死掐住她的脖颈，迫使她仰起头。“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掐断她脖子。”她声音冷硬，眼底没有丝毫犹豫，将陈小雅挡在身前，形成一道临时的屏障。
为首的壮汉嗤笑一声，脚步没停：“一个女人罢了，对我们没什么威胁。老板说了，解决你，她也没用了。”
苏晴欢闻言，低头看向怀里脸色涨红的陈小雅，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听到了吗？陈小雅，你真可怜。你以为能靠别人保命，结果在他们眼里，你不过是用完就丢的棋子，现在连你的命都成了无关紧要的东西。”
陈小雅挣扎着想要反驳，脖颈被掐得呼吸不畅，声音断断续续，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慌乱。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我的……”她眼神涣散，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脸上血色尽褪，只剩下绝望的惨白。
“给我上！”壮汉步步紧逼。
苏晴欢立刻松开陈小雅，推向壮汉，接着侧身踹向另一个的壮汉膝盖，对方踉跄着摔倒在地。她顺势抓起墙角的椅子，砸向壮汉。
这时房门被猛地撞开，肖泽烨带着警员冲了进来，看到眼前的混乱场面，厉声喝道：“警察！都不许动！”
陈小雅瘫坐在地上，看着涌入的警察和被迅速制服的壮汉，终于彻底崩溃，抱着膝盖低低地哭了起来，哭声里满是悔恨和绝望。
“肖警官，这次来的挺及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