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看这里！嗨——！能看到我吗？”
“园子……”
“哇！真的可以唉！太神奇了！”
林地靶场内，铃木园子像是刚得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一样，拉着距离她仅有几步远的毛利兰，不断尝试着各种视频通话的新姿势，玩得不亦乐乎。
毛利兰虽然看上去有些无奈，但从她眼底不时闪过的惊叹中也可以看出，阿笠博士新发明的‘二泉智能手机’真的十分不可思议。
即时视频通话对于这个年代，尚停留在用短信相互交流的人们来说，实在是太过超前了，就连刚刚开始兴起的个人笔记本式电脑，都还做不到这一点。
阿笠博士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呢？
“对博士来说，这其实没有什么难度。”面对几人充满询问的目光，牧远一脸平静地解释道，“你们忘了吗，寺内的监控摄像，早已经开始使用无线的数据传输方式了。”
“原来是这样……”
人手拿着一部‘二泉零号’的毛利兰等人一脸恍然地点了点头，随即专心地研究起自己的新手机了。
对于非专业人士的毛利兰等人来说，只要知道阿笠博士的能力是足以做到这一点的，便已经可以满足他们的好奇心了。
但对于站在一旁，不断垫着脚尖四处偷看，却又不好意思开口询问的史蒂夫先生来说……就有些折磨人了。
牧远回过头，看着在一旁不断踱步，从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进行第一次视频通话时起，就一直抓耳挠腮的不曾安分过的史蒂夫先生，微微一笑。
“史蒂夫先生也想看看阿笠博士的新发明吗？”
“可，可以吗？”
史蒂夫咽了口口水，看着牧远递来的二泉零号，忍不住地伸出了手，却因为手臂太过颤抖而半天都没能接住。
最后，还是牧远主动上前了一步，才将手机稳稳地按在了对方的掌心里。
“史蒂夫先生，这样的试验机虽然还有不少，但你应该明白它的价值吧？”
牧远看着激动到大小臂都有些失调了的史蒂夫，轻声提醒了一句。
史蒂夫顿时童孔一缩，屏住呼吸的同时，用左手握住了自己的右手，直到确定自己已经紧紧握住了手中的金属块儿后，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呼——这可真是太……丑了。”
攥着阿笠博士研发的二泉零号，年仅41岁的史蒂夫做出了一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似的嫌弃表情。
‘丑’就是他对二泉零号的第一个评价。
“喂！大叔你懂不懂啊？这样还叫丑？”
已经成为二泉零号忠实粉丝的铃木园子，第一个跳出来反对道。
史蒂夫一愣，赶忙摆了摆手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
仅仅从留美的曰本禅师身上学到了些散装日语的史蒂夫，一时间有些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只能满脸歉意地站在原地干着急。
好在，牧远及时替他解了围。
“史蒂夫先生并不是单指二泉零号的外观。”牧远解释道，“他的意思是，拥有着此等功能的二泉零号，完全可以拥有着更好的设计。”
“更好的设计？”铃木园子眨了眨眼睛，皱眉看向了手中的机器。
方方正正的金属外壳有些硌手，布满小巧螺丝钉的后盖充满了粗狂的机械设计风，为保证摄像质量而突出许多的镜头，更是充满了划时代的科技感。
哪里有什么缺点？
粉丝眼中出神机，已经被二泉零号能让自己时时刻刻看到小兰训练英姿的功能折服的园子，怎么看都只能看出优点。
“哼，一个制作动画片的羙国大叔，他能懂什么设计？这就是最好的手机！”
“……”
史蒂夫苦笑了一下，顿时放弃了给园子解释的打算，随之将注意力放回到了二泉零号的功能上。
但由于他拿的是牧远的手机，打开通讯录后也只认识铃木园子这一个名字，所以最终还是只能给园子打去了视频电话。
“哼！”铃木园子眉角一挑，按下了同意键后迅速做了个鬼脸，同时挂断了电话。
“这……真是太神奇了啊。”没想到，史蒂夫却是完全不在意铃木园子孩子气的举动，只是一脸赞叹地端详着手中的‘丑’方块。
忽然，史蒂夫的眼底好似亮起了一团炙热的火焰。
他勐然抬起头，“牧远主持，这个功能……该不会也是真的吧？”
牧远低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多人视频通话吗？当然可以，只要点击右上角的加号进行添加就可以了。”
“右上角……添加！？”史蒂夫再次瞪大了眼睛，“天啊，这种设计语言，简直就是为了触摸屏幕而创的啊……那位阿笠博士，真是一个了不起的天才啊！”
正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
仅仅只是一个小小的添加符号，就让史蒂夫看到了一种需要无数次迭代才能跨越的设计鸿沟。
如果是平时，他一定会第一时间想办法见到阿笠博士，与其坐下来好好畅谈一番，但现在，史蒂夫的注意力却并没有在这小小跨了下时代的设计语言上停留太久，而是立即将所有刚刚听到过的人名，全都添加进了多人视频通话的菜单中。
嗡嗡——！
很快，林地内其余几人便收到了牧远手机发来的视频通话申请。
“多人视频通话，这是什么？”忙着给小松鼠拍照，还没来得及体验其他功能的基安蒂念叨了一句，点选了同意。
剩下的人也没想太多，纷纷做出了相同的选择。
随即，众人的手机上便出现了一个个被分隔开来的视频框。
“咦？这功能倒是挺有意思的。”基安蒂眨了眨眼睛，将手机对向了科恩肩膀上的小松鼠。
小松鼠抱着花生，脸颊鼓鼓囊囊的可爱模样，立即出现在了视频框中。
毛利兰等人当即会心一笑，纷纷想跟小松鼠打个招呼，可还没等几人开口，一声尖叫便从牧远的视频框中传了出来。
“天啊……天啊！
！”
史蒂夫双手紧紧攥着二泉零号，浑身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史蒂夫先生，你还好吧……”毛利兰顿时投去了关心的目光。
其余几人也皱着眉看了过来。
不用说也明白他们脸上的含义，显然是觉得眼前这个一惊一乍的中年大叔，脑子可能有些不正常。
“牧，牧远主持！”
不过，史蒂夫却是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转而便死死盯向了牧远，颤声道：
“这，这竟然……真的是手机！？”
“切……”牧远还没说话，铃木园子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大叔，我们都演示这么半天了，你现在才看出这是一部手机吗？”
盯着满脸震惊的史蒂夫，铃木园子此时真的有些怀疑，眼前这位衣着随意的亿万富翁，真的是牧远口中世界上最会赚钱的人吗？
未免有些太没见过世面了吧？
不过是一台功能独特的手机罢了，哪里值得如此大惊小怪的……
“不！你不明白！”史蒂夫摇了摇头，犹豫了一下，直接用英语道，“起初我以为这部机器只是类似对讲机那样的，点对点的数据通讯设备罢了，类似带宽的无线数据传输技术，虽然也很先进，但我知道有不少实验室都已经研发出类似的技术了，可是……这是真的手机啊！”
“真的手机？大叔，你到底在说什么啊？”铃木园子英语不好，半天只听懂了最后一句话。
史蒂夫却以为铃木家的这位大小姐是在进一步询问，立即解释道：“音频数据的传输带宽大概只有60到80kbps，但视频数据的传输带宽，最少也要300kbps的带宽，这已经远远超出2g网络的150kbps带宽极限了！”
“什么什么……什么极限？”铃木园子一脸迷茫地眨着眼睛。
史蒂夫一怔，似乎终于明白了眼前的大小姐英语不太好，但也顾不得再解释一遍，赶忙看向了一旁的牧远，焦急地求证道：
“牧远主持，点对点的无线数据传输，是无法同时支持这么多台移动设备的，阿笠博士所使用的，该不会是……”
“是的。”在史蒂夫满含期待的屏息凝视下，牧远一脸平静地点了点头，“二泉寺目前所使用的，正是阿笠博士研发的新一代无线蜂窝网络数据传输技术。”
“带，带宽，这种技术的带宽极限是！？”史蒂夫迫不及待地抓向了牧远的袈裟。
牧远毫不犹豫地躲了开来，想了想道，“大概只有100mbps左右吧。”
“只有！？”
史蒂夫大吼了一声，双眼通红，好似要把眼珠瞪出来似的，但不知为何，转而却又有些茫然地望向了天空，低声喃喃了起来：
“最先进的数字用户有限网络才只有10mbps左右的数据传输速度，这里的蜂窝网络竟然有……100mbps？”
史蒂夫的语调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但他却毫不怀疑牧远说出的数据。
因为，刚刚的视频通话质量，实在是太高了！
那绝不是当前流行的什么480p，720p清晰度，这种清晰度的视频数据传输……就算是当前最先进的有线网络都很难达到要求！
“哈，哈哈哈……”忽地，头发才刚有些稀疏的史蒂夫笑了，“蜂窝网络竟然能发展到这样的程度吗？”
略带嘲讽的语调中，好似充满了一位自以为是的先驱者，在见到了真正的时代洪流后，险些迷失其中的失落。
但史蒂夫毕竟是史蒂夫，那个不忘初心，始终求知若饥，虚心若愚的‘乔帮主’。
“牧远君！”正值壮年的乔帮主很快镇定了下来，认真道，“我们合作吧！只要让个人电脑也能接入阿笠博士的蜂窝网络，那么，我的个人数字中枢理念便能够完成了！到时候……我们将彻底改变世界！
！”
“……”牧远眨了眨眼睛，缓声道，“史蒂夫先生，你是打算用阿笠博士的网络技术，来完善你将个人电脑设计成私人数字中枢的理念，对吗？”
“没错！”乔帮主生怕牧远不完全理解，详细的解释道，“到时候，个人计算机将不会再是一个边缘化的副线产品，而将成为整合各种数字设备，包括音乐播放器、录像机、相机……它甚至可以管理用户的个人音乐、图片、视频、信息，存在于每个人生活的方方面面，让人们过上一种全新的数字化生活方式！”
“……”牧远沉默了片刻，想了想道，“你所说的，是像这样么？”
牧远拿过了乔帮主手中的二泉零号，逐一开始演示起了除视频通话外的其余功能。
乔帮主原本已经恢复正常大小的双眼，随之再次瞪大了起来。
“这，这是网页浏览器！？”
“这，这是音乐播放起！？”
“这，这是视频播放器！？”
“这，这是……天啊！还能卸载？这些是应用程序！？”
“这，这这这他妈的是台计算机！
！”
看着情不自禁爆了粗口的乔帮主，牧远缓缓将手机收回了袈裟内，在对方不舍地注视中，轻声道：
“不，这是智能手机。”
“……”乔帮主张了张嘴，无奈苦笑。
牧远挑眉，“看来，史蒂夫先生似乎并没有什么可以帮到我的地方？”
“我……”乔帮主言语一滞。
牧远继续道，“也好，反正您也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动画工作室那边刚有起色……园子，铃木集团的私人飞机能否借我用一下，帮我送史蒂夫先生回去，我会支付相关费用的。”
“等，等等！”眼见铃木园子要开口，乔帮主终于忍不住道，“我，我可以帮到你的!我，我一定可以让阿笠博士的技术，更快更好的……”
“史蒂夫先生，我的时间也很有限。”
“牧远君……”乔帮主咬了咬牙，“没错，平果那边遇到了很大的麻烦，他们已经在联系邀请我回去了，如果你愿意合作……”
“史蒂夫先生，那家濒临破产的电脑公司，就算有着相关行业的各种渠道，想要通过合作获得这样的技术……”
牧远拉了个长音，意味深长地看着乔帮主，没有把话说完。
乔帮主再次苦笑，作为一个聪明人，他很快就想明白了自己被请来曰本背后的一切因果，随即叹了口气道：
“最多百分之四十九的股份，这是我能说服他们的极限。”
“呵呵……听说史蒂夫先生打算和比尔和解？”
“……”乔帮主一脸挫败地摇了摇头，“五十一，你拒绝的话，我就只能让平果破产了。”
“五十一的股份，外加比尔的和解金。”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