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北风灼的心中,苏远之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无名无姓,也无深厚背景,凭什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他更不会忘记自己受过的……耻辱!
想到之前一时大意被堵到巷子里被人暴揍一顿昏迷的事,他就恨得牙痒痒。虽然没有证据,但北风灼知道,就是这小子做的!
这笔账他一直记着!
若非后来他被父亲拘着闭关了三年,不能随意外出,他早就报仇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
“听闻夜白君之前一直在闭关?不知一笑长老可好?家父让我代为问候。”
北风灼干脆忽略苏远之,转向百里尘。
“很好。”
简明扼要两个字,然后就再没其他了。
北风灼眼底闪过不悦,他最看不惯他这副谁都不拽的高冷样了!整天装什么装!可偏偏父亲还很欣赏他,天天在他耳边说他的事,烦都烦死了!
所以在不知不觉,他在衣着,一举一动,甚至是招式上都开始模仿他。
完全是无意识的,只期望向来严厉不假言笑的父亲能满意。
可后来,他却发现,并不是这样。
那段日子,也成为他的黑历史。
因这件事,让苏远之一直有机会嘲笑他,这个仇他可不会忘!
正欲说点其他,大厅内钟声响起。
大会,开始了。
“等会见了。”
北风灼勾了勾唇,转身离去。
“哼,他究竟是来干什么的?还等会见,谁要跟他等会见!”
苏远之吐槽。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愤怒吧?”纳兰亭无奈。
“就是看不惯他!”
纳兰亭摇头,也不去劝他了,对着百里尘道,“我先去了,回见。”
百里尘点头,纳兰亭很快离去。
“夜白君,苏师兄,我们也过去吧!宗主和长老在那边!”
一行人很快也过去,一炷香后,众人跟随指引,来到会议大厅。
会议大厅在东面,偌大的圆形座场,面积大概有三万平方米,相当于两三个足球场那么大,可轻松容纳下上万人。
每个世家宗门都有专门的位置,会有会场人员带他们到位置上坐下。
苏远之他们一路穿过会场,到达第五排的位置,然后坐了下来。
前方大部分位置还空着,身边和后方也基本上都坐了人,在他们旁边,正是万佛帝国的来使。
后面的,是万象宗。
“没想到万象宗也来了……”
隐约听到有人在议论。
“是啊,出了那样的事,他们怎么还有脸来?”
灾厄纪后,万象宗宗主盛广裘战死,其宗门分裂成两派。一派是以盛铭楼,也就是盛广裘的儿子为首的保命派,主张投靠白轻水。
一派则以大长老为首,坚决反对的中正一派。
前者贪生怕死,不顾万象宗管辖界内百姓死活,坚决紧闭山门,不让他们进来,更不主张去救他们。
他们的所作所为,让大长老等人愤怒不已,于是,万象宗爆发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内战!
当时场景,可谓极其惨烈。
原本,万象宗内部分化矛盾就由来已久。
原本的万象宗宗主,盛广裘是个很注重身份尊卑和血缘的人,重亲不重贤,他提拔上来的人,大多都是万家嫡系。一层层下去,基本上把持着宗门大半的权利和资源。
这也使得下面的平民子弟,越发不满。而在他们漫长的统治期间,下层弟子不断受到剥削和压迫,直到大长老上位,才略有好转。
大长老虽非名门出身,可实力够硬,硬生生在嫡系遍布的万象宗杀出一条血路来!
下层弟子才终于有了出头之日。
而随着数年发展,以大长老为首的平民子弟也逐渐形成势力。
可这也给了上层的嫡系危机感,于是他们开始更严厉的打压。
在这场对抗中,两方矛盾越演越烈,各有死伤。
外人不知,在这场内耗中,万象宗身为三宗的底蕴早就被掏了个干净。所以才会在灾难来临之际,被打得如此措手不及。
灾厄纪后,万象宗宗主战死,这也使得宗内大乱!彻底引爆了内部纷争!尤其是在宗门未来走向上,两派分化出不同思想,这才是导致他们矛盾彻底激化的根本原因。
长老一派没想到,他们为了自身利益,竟如此丧心病狂!甚至可以对枉死的百姓视若无睹!
他们深知,若不尽早决出胜负,那等待万象宗,必当是万劫不复!
而同样,嫡系也是这么想。
于是,他们悄无声息投靠了尸鬼大军,将大军引入万象宗!
那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在那场战斗中,死了太多人。
若非大长老心细提前设好了退路,他们那次恐真的全军覆没!
后来,大长老带领弟子们在外躲避了数日,才回到万象宗。那时,万象宗已经彻底沦为尸鬼的海洋,而盛铭楼等人也都不见踪影。
他们花费了整整半个月,才终于清剿完尸潮,重建万象宗。
可如今的万象宗,无论从实力,还是名声,都一落千丈。
这件事也给宗门一击沉重的打击,关于万象宗投靠敌军之事,传得沸沸扬扬。
他们万象宗弟子彻底被打上了“人类耻辱”的标签。
就像现在。
可又有谁知,他们也是受害者?
被盛铭楼嫡系一脉连累,如今就连污名也要他们来承受。
弟子们听着四周的议论,憋红了脸。
“不可妄动,别忘了我们来是做什么的。”
苍老的声音传来,镇定无波,稳如泰山。
大长老楚天问稳稳坐在位置上,他的声音让众弟子们冷静下来。他们深吸一口气,重新坐回位置上。
“行走于世,总会遇到一些无法理解之事,难道每次都要上前理论一番?忘了我平日里怎么教你们的?”
“顶天立地,无愧道心。”
“没错,任世人诽我谤我,无愧己心便可。”
……
苏远之将这番话收入耳中,悄悄凑到百里尘跟前,小声说道,“没想到这个大长老倒是个人物。”
苏远之难得敬佩谁,而这位大长老却让他生出了一股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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