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楼,楚休所在的雅阁。
“我自然听出来了。”
楚休饮了口酒水,他自然听明白了裴伊人话里话外的意思。
也隐约已经想明白了李羡渊此刻的心态。
他仅仅是,尚不能过去自己心里那一关。
虽说,他从来没把自己当成正人君子,在男女关系上,本着的原则,也不是那么的高。
弱水三千,多取几瓢,也没什么心理负担。
可李羡渊曾是切了自己一刀的狠人,‘忍痛割爱’十五年之久,又跟楚休算是同一阵营的。
如今,李羡渊又已经恢复了男儿身。
在这种情况下,体内藏伊人…实在是有点跋扈了。
约两个时辰后。
楚休心中的愧疚渐消,转而拧起了眉头。
李羡渊还没结束!
花魁已晕,换成了头牌之一。
“这混蛋,花着老子的银子……”楚休心里不爽了。
天色渐暗。
老鸨柳妈妈来了。
“十三先生…”柳妈妈眼巴巴地看着楚休,有些难以启齿。
楚休闷声道:“你算一下过往的日销售额,今晚,我包场了。”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柳妈妈连忙说道。
“那你什么意思?”楚休斜睥。
柳妈妈苦着脸道:“红袖楼的姑娘,多是不懂修炼的普通姑娘,实在是经不住指挥使大人……”
话没说完。
但身为男人的楚休,自然懂了。
有些无语。
“我这有点灵丹妙药。”楚休打开青色葫芦,轻轻一晃,倒出了十颗来自朱雀书院的疗伤药,“有伤治伤,无伤美颜,给那些姑娘,一人送一颗。”
柳妈妈眼睛亮了起来,连忙道谢。
“还有一件事。”楚休看着柳妈妈,“我需要让全长安城的人都知道,这位指挥使大人的能力,有多强大,你能做到吗?”
柳妈妈眨了下眼,秒懂这能力的含义,连忙点了点头,“放心吧,很快指挥使大人就会名满长安城。”
“去吧。”
楚休继续饮酒。
这一饮,就是三天三夜。
再次见到李羡渊,楚休整张脸都黑了。
这混蛋在红袖楼嫖了四天三夜,而他在红袖楼独自一人枯坐了四天三夜!
“你可真牛逼!”楚休冷笑。
“温柔乡,英雄冢。古人诚不欺我。”李羡渊感叹道。
两人行走在朱雀大街,向着皇宫方向走去。
“你算哪门子英雄?”楚休讥讽,旋即一脸傲然道,“真正的英雄,当如我一般,三进青楼而洁身自好。”
“那你可比你二师兄差远了。”李羡渊淡淡道,“他敢当着乾皇的面,抢走乾皇的安容皇后。
而你,进了青楼,连个青楼女子的手都不敢摸。”
“……”
这一次,楚休倒是没反驳,眉梢却是不自禁地挑了挑。
若是跟二师兄比,那自己绝对是全方位的碾压。
来到皇宫承天门外。
“你回去吧。”李羡渊望着承天门,轻声道,“接下来,我想独自见乾皇,了却所有恩怨。”
“好。”楚休转身即走。
李羡渊一怔,怔怔地看着楚休离去的背影。
目光所及,楚休周身弥漫着一层白色云雾,这云雾托着楚休的身躯,扶摇直上,转瞬间便升空百余丈。
白云调转了方向,向着皇宫上方飘去。
李羡渊一时无言。
知道这位朱雀书院的十三先生,是在以这种方式保护他。
“你能给她幸福,我又岂会怪你?”李羡渊轻语。
身处百丈高空的楚休,脸色微僵。
这个距离,他自然是能够清晰地听到地面上的所有声音。
李羡渊进入了皇宫。
在这之前。
值守宫门的守城将,已经得到了来自御书房的指令,不可阻拦李羡渊。
一道身影自皇宫里凌空而起,化作一道流光,转瞬间便来到了楚休身处的白云之上。
武皇人俑。
楚休眉头微皱,盯着武皇人俑。
“对弈一局,如何?”武皇人俑主动邀请道。
楚休诧异,沉吟道:“你懂五子棋吗?”
“五子棋?”武皇人俑静静地看着楚休。
楚休解释了五子棋的下法。
同色五子连线,即赢。
“这要比围棋简单多了。”武皇人俑盘坐在云层里,右手轻轻一动,身前便浮现了一张由云雾凝实而成的棋盘。
楚休盘坐在武皇对面,轻轻晃了晃青色葫芦,一张棋盘外加两筒棋子浮现在两人之间。
“你是反派,你执黑。”楚休把盛放黑色棋子的棋筒推到武皇身前。
武皇人俑淡淡道:“朕乃大乾至尊,朕执黑先行。”
话音落下,一枚黑子落在了天元位置。
“既是大乾至尊,可~能猜到我这位朋友,为何要进宫?”楚休拿起一颗白子,紧贴着棋盘里的黑子落下。
武皇人俑落黑子,“你交朋友的时间太早了,他们或许曾经让你心灵上有所慰藉,可那终究是短暂的。
眼下,你实力未达巅峰,你这些朋友,只会成为你变强路上的负担。”
“对你来说,这应该是好事吧?”楚休冷笑,继续落子。
“朕在想,要不要先杀你一位朋友,看看你的反应能有多激烈。”武皇人俑看着楚休,淡漠说道。
楚休脸色如常,“如果大乾李氏,只有你一人还活着,你觉得,掌管大乾九州的官吏将士,还会不会认你这位千年前的武皇?”
“这就是你的对策?”武皇人俑眼里闪过几分嘲弄。
“有时候,最简单的方法,往往最为有用。”楚休看着武皇人俑,“凡是跟乾皇接触过的人,基本上都知道他是个废物。
但他仍旧能够坐稳大乾江山,靠的,是他从他爹那里继承来的皇位。
我想说什么,你应该一早就明白了。
不然,以你的雄才大略,怎会容忍后代里出了乾皇这种废物,还无动于衷?
你或许真的拥有镇压大乾九州的实力,但若是没有皇位加持,有我朱雀书院在,大乾九州凭什么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