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那人看到庆修后竟然不禁打了个寒颤,甚至连手都微微抖了起来。
身边的那些下属见状都十分不解,平日里这位爷怼天怼地,再加上背景身份极度显赫,似乎也没什么人能让他怕到这种程度?
“好久不见啊,尉迟衙内。”
庆修微微一笑,就像是见了老朋友一样,笑容竟然格外亲切。
可这笑容在后者看来却充满了寒意,令他脊背发凉。
此人自然就是被李二亲自下令逐出长安城的尉迟宝琳。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跑到这种穷乡僻壤,竟然还能碰到这位老冤家。
庆修也同样没想到,这人离了长安城之后,没去洛阳或者金陵好好过日子,竟然又跑来这种小地方开设赌场祸害人了。
不过看样子这厮似乎比以前有了不少长进,至少他这次开赌场,似乎也赚了点钱。
“庆,庆国公,别来无恙啊。”
尉迟宝琳十分没有底气的吐出这几个字,话一出口直接让身边的人大吃一惊!
“这位竟然是庆国公?!”
“难怪身手这么好啊,打倒十几个自己连衣服都没让人碰到。”
“庆国公怎么来咱们这种小地方了,这……”
“一个个愣着干啥呢,赶紧拜见啊!”
这些人当下作势要拜,庆修瞥了一眼这些烂赌徒和打手,倒也没拒绝。
尉迟宝琳倒是不用行那么大的礼,他稍加拜见后,却仍然拘谨的要死,始终没法像之前那般放开自然。
“我以为你离了长安城之后,会找一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你的阔少爷,没想到还是离不开这个。”
庆修上下打量这间赌场,“这可比你在长安城那个差远了。不过你小子也算是有进展啊,至少这次没有赔钱,看样子似乎赚了不少?”
尉迟宝琳只是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只不过是运气好才把生意做到今天……”
此时的尉迟宝琳和之前相比较,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他的下属们也未曾见过他这样,哪怕是见到老爹
此时尉迟宝琳根本不敢提庆修砸场子的事情,马上吩咐人准备好茶水,邀请庆修上二楼坐一会。
“我们也是老相识,这么久没见了,也应当坐下来好好喝一杯,您说是吧!”
尉迟宝琳勉强挤出来笑脸,看似热情洋溢的准备款待庆修,实则他是以进为退,巴不得庆修赶紧走。
他知道庆修根本看不起自己,自己表现的越是热情洋溢说不定后者越发反感,当场就走了。
庆修也确实不想在此地多停留,他只是见这里的店名装潢太像尉迟宝琳在长安城的赌场,特地来看一眼,没想到还真让他猜对了。
至于砸场子……
所以说按照大唐的律法,这赌场开设并不算违法,但庆修就是瞧不起,厌恶这种产业,想砸就砸,怎样?
本来庆修还想直接离去,可他见尉迟宝琳这么热情,莫名觉得有些奇怪,稍一琢磨就猜出来这小子的意图了。
就凭他和自己的过节,此人能真心实意款待自己?
“好,就买你账!”
庆修竟然出乎意料的痛快答应下来,搞得尉迟宝琳顿时一脸懵逼。
这和之前他想好的完全不一样啊!
可话说出口,他也没奈何,只能硬着头皮款待安排。
而且他平素不喜欢喝茶,赌场里放的全都是酒,上哪里去出茶水的款待庆修,只能吩咐手下的人赶紧去买。
“不用二楼雅间,你我就在这里!”
庆修大手一挥,喝令一旁的一名小厮:“你是聋子吗,我和你家老爷子要坐下,不知道提前准备好桌椅?”
那小厮听了这话浑身一震,赶紧下意识的把翻倒在地的赌桌扶起来,可刚一上手他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做的不对,赶紧要去搬一张新的桌子来,结果一个不小心被躺在地上的打手绊了一跤,当场摔了个嘴啃泥。
“行了,不用去找了!”
尉迟宝琳此时本来就心情极度烦躁,看到下属像傻子一样晃来晃去,当场喝令骂了一声,让他赶紧滚回来!
庆修满不在乎的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他身边的那些赌徒们看庆修坐过来马上下意识的远离。
尉迟宝琳着实是不想和这些烂赌鬼坐在一起,可偏偏庆修就是不走,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坐在庆修对面。
“赶紧去备茶,妈的一个个愣着干嘛呢?”
尉迟宝琳此时当真是把自己所有的气全都撒在了他那些下属身上,这些人也不敢有半点不从,知道老大现在在气头上,万一把他惹的愤怒了当真是要吃不少苦头。
可这些人刚跑去没多久,竟然又马上折返回来, 一个个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尉迟宝琳气得当场一拍桌子,“你们听不明白我说的话?!”
“不是……咱们赌场里没有茶水,只有酒水……”
“你们他娘的长腿是干什么的,不知道去买?!”
“是!”
这些被骂的团团转的人刚要动身,庆修还是开口吩咐一声:“算了,没有必要,反正我也不是很想喝茶。”
尉迟宝琳面色铁青不知该说什么,反倒是庆修突然抓起桌子上的骰子,捧在手中仔细端详,“衙内,你的赌技怎么样?”
尉迟宝琳不明白庆修为何突然问这个,但还是回应道:“还算尚可,至少……”
“知道什么?”
“一般人还赢不了我。”
说这句话时,尉迟宝琳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来一丝得意的笑意,显然他是极度自信了。
“倒也难怪啊,你从长安城开赌场开到这里,要是赌技差的出奇,也不至于能做到这般规模。”
庆修这话说的也不知道是在揶揄还是在认同,反正尉迟宝琳只觉得庆修说的每一句话他都听得浑身难受,可偏偏又得硬着头皮听下去,实在是折磨!
“实不相瞒,如果只论赌技的话,我敢说,在场的各位有一个算一个,没人能和我比得了!”
他说这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庆修刺激到了,才刻意说给他听。
“是吗?”
庆修摇晃着手中的骰子,“既然是这样,要不要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