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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院的草棚之中,白马侧躺在地,口吐白沫,四肢抽搐,马头无精打采的耷拉在地面上,大张着嘴巴,呲着宽大的牙齿,不停痛苦地呻吟着。

鬼卓坐在它一侧的地面上,满脸哀伤,他一手疼惜地抚摸着马头边的鬃毛,一边对着白马自言自语:“你若真是痛苦,我便送你一程,可好?”

说着,他拿出一把锐利的匕首,颤巍巍地搁到白马的头颈处,却迟迟无法狠心下手。

躺在地上的白马,宛若知晓主人的危难,硕大的眼眸中流露出深深的不舍,转了转眼珠,一大滴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滴在冰冷的匕首上,滑落而下,淹没在地面上,失去了踪迹。

人总有一死,哪怕你千方百计的去挽留,终究是熬不过死神的召唤。

安攸宁等人来到后院时,正巧看到这一幕。

冷光吓得与众人躲到柱子后,心里闪过丝丝惊惧。

天哪!

还真让他猜中了。

谷主爷爷当真要杀牲畜了。

这白马体肥膘厚,正值壮年,他也舍得杀。

不过……那个诡异的想法又浮现在脑海里。

白马四肢再次猛地一抽搐,它呲着牙,发出惨绝人寰的长嘶,“吼吼吼!”

那模样儿,看起来痛苦万分。

鬼卓再也看不下去了,手中的匕首高高举起,猛地往白马的脖子狠狠刺过去。

冷光等人不忍直视,直接低下头,生怕看到那血腥的一幕。

安攸宁眉头一皱,突然厉声道:“阿呆,快!救下那匹马!”

司沐夜身形一闪,手臂往前一伸,灵力裹挟而来,一把抓住了鬼卓的手臂,匕首的匕刃堪堪停在了白马的肌肤不足一寸处。

差一点!差一点!他便杀了它。

鬼卓呆愣住,鼓起来的勇气一旦被突然打断,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咣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鬼卓一把抱住那匹马的脖颈,悲痛不已,“我怎能忍心杀了你!可你如此痛苦,让我如何再眼睁睁看下去!”

不会吧!

为何谷主爷爷对一匹马,如此的情意满满,难道是他以前的战马?

不可能!马的寿命不过十几载而已,不可能陪他如此久。

那么……

一个大胆的想法跳进安攸宁的脑海中,令她深深震惊了一番。

她慌忙凑上前,来到那匹马身侧,掰开马的嘴巴,查看了一下它的舌头,又将它的四个蹄子挨个检查一遍。

“你在做什么?”

鬼卓一把推开安攸宁,将马头紧抱怀中,眸色暗沉,厉声道:“除过老夫,谁也不许碰它!”

“它生病了!”

安攸宁笃定地说道。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来!”鬼卓沧桑的声音中,露出一抹绝望,“老夫是医者,是炼丹师,老夫难道不清楚?”

“你为何不救它?”安攸宁冷脸,反问道:“难道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还有救吗?”

鬼卓反问出口,心中莫名一痛,“老夫行医看病那么多年,此时面对她时,依旧束手无策,唯一的办法便是帮她解脱!”

原来,鬼卓无法医治她。

衣袖下,安攸宁紧紧握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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