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时间的沉淀，在清晨到来之际，变得热闹了起来。
无论是忙碌中的人，还是正在通往学校路上的学生们。
都无一例外的，时时刻刻关注着网络消息。
只是今早的热搜榜首，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不太友好，甚至十分的压抑。
#三月二十#
#九爷订婚典礼#
#九爷故施#
#百年家族秦家毁于大火#
#秦老之死#
……
“嘤嘤嘤，我盛世美颜的九爷，怎么可以跟故施丑八怪订婚！”
“九爷九爷，这种女人娶不得，太丑，克夫，早死！”
“我可以接受九爷结婚，但绝不能接受他娶一个丑八怪啊。”
“天呐，秦家可是华夏首屈一指的中医世家，一场大火，就这么毁了？”
“可怜那秦老爷子，一辈子悬壶济世，老了以为可以颐养天年，却没想一场大火夺去了他的命。”
“嘘，秦老只是睡了，不要把他吵醒。”
“也许上帝生病了，需要一位医生，所以将秦老带走了吧。”
……
网络环境就是如此，但凡挂了热搜，有什么事被网络留下记忆，好事褒贬参半。
但要是不幸的事，好像全网都陷入了默哀中。
平时不认识的人，好像在这一瞬间，全都认识了，团结一致哀悼遇难的人，莫名讽刺。
对于秦老的死，秦家的大火，全网皆表示了沉重的悲痛。
唯独对待九舆和故施订婚一事，全网几乎持反对的声音。
无非是觉得，故施丑，配不上尊贵不凡的九舆。
九家没必要降低身段，逼迫九爷遵守娃娃亲规定娶故施。
因为九家的晚宴现场，并没有允许记者媒体介入，参加晚宴的宾客们，也被提前告知不允许携带电子设备入场。
所以热搜是上了，但却没有一张关于故施和九舆的照片来配文字。
在大家的认知里，对于故施还停留在车祸毁容的记忆里。
对于九舆，十分友好，盛世美颜，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掌握着京城经济命脉，神一般的存在！
贬低故施，反对故施的人里，肯定也有清醒的人存在。
但在庞大的舆论面前，显得极其的微弱。
在晚宴上见过故施真面目的豪门贵族，在热搜挂上后，在九家亲自出来认领这条热搜后，纷纷发动自家微博转发祝贺。
就生怕转慢了一步，自己讨不到好处一般。
而在这批转发祝贺的人里，有四个人的存在，引起了不小的争议。
一个是故影帝故司琛，他转发自家妹妹和九舆订婚的消息，在正常不过。
这事暂且不论，毕竟是亲妹妹，做哥哥怎么会嫌弃。
只是漫画大神暮商，天王司桠，车神时屿的操作，就让他们很迷了。
一口一个施姐的叫得欢，叫得勤，像是认识故施一样。
三人的粉丝懵了，难道自家偶像是因为故施和九爷订婚，卖几分面子？
如此一想，对于故施本就不友好的印象，瞬间变得更加的恶劣了。
但那是自家偶像，也不能责怪，也不能质问，只能点赞评论好棒棒。
一个转身，就把这股子怨气一股脑儿全部发泄到故施微博上。
只是当她们千辛万苦来到故施微博底下，却愣住了。
故施微博空空如也，什么动态也没有，这让她们怎么发泄怒火？
于是乎，聪明的粉丝们，纷纷改为发私信去骂故施。
而这一切发生的时候，故施正跟九舆在法医解剖中心处理从秦宅送来的焦尸。
一夜未睡，又站了一整晚，又没吃早餐，一直保持着弯腰低头的姿势。
故施现在整个人状态很迷，就是保不准下一秒，自己就会因为血糖低晕倒。
完成手里最后一个动作，故施抬起头来，站直了腰。
收起手里的记录本和笔，九舆走了过去扶着她，“我让知瑾带了早餐，吃了在忙。”
故施也知道自己的状态不适合继续硬撑，她点点头：“我去洗一下，餐厅见。”
九舆稍稍地头，亲吻她额头，“一会儿见。”
禾臾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一幕，莫名的觉得很扎心，很碍眼。
他突然不知道，自己选择留下来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仅仅只是为了吃一波九舆和故施的狗粮？
故施走后，解剖室里顿时只剩下九舆和禾臾。
九舆正有条不紊的处理残局，禾臾依旧坐在椅子上，打量着九舆。
而后，见九舆是真的不会搭理自己，禾臾自己主动打开话题。
“对于我，你知道多少？”
九舆背对着禾臾，将装尸袋袋子拉链拉好，冰潭般的眸子里浮现寒意。
他并没有在禾臾问他的时候，就第一时间回答了禾臾，而是继续手里的工作。
直到他忙完了所有，转过身去看禾臾，声音略冷：“活那么久，有意义吗？”
很简单的八个字，还是疑问句，却是在禾臾心里引起了不小的晃动。
缓缓起身，禾臾当着九舆的面脱了身上的白大褂，露出白大褂下的长衫。
标志性的佛珠时刻挂在手上，随手将白大褂一扔，不屑一顾。
“你父亲告诉你的？”禾臾问九舆，他只能想到这一层关系。
深邃的眼眸直视禾臾，九舆漫不经心的脱掉手套，随手搭在解剖台上。
后背靠着解剖台，眼神讳莫如深，眼里满是看透一切的高深，“你猜。”
他在跟禾臾绕关子，偏偏禾臾上了心。
禾臾自诩他的秘密藏了那么久，不该被人知道的。
但九舆的言行举止都在告诉他，九舆知道关于他的一些东西。
具体知道多少，九舆不说，他就不得而知。
禾臾猜不到，猜不透九舆的心思，就像他看似懂故施，实则猜不透故施一样。
这两个人在他面前，非常能守秘密，他花了几十年，也不过才窥到冰山一角。
就好比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时至今日，一无所获。
明知跟九舆和故施有关联，但却什么也查不到。
四目相对，九舆眼眸深邃清寒，禾臾一贯的清雅。
强者之间的博弈，谁先开口，谁先让步，无论动机如何，都意味着输了。
对于禾臾，九舆已经逐步瓦解，攻破他的防守。
而禾臾，自认掌控了一切，这一刻才明白，他一直以来，就被九舆迷惑了。
终于，禾臾妥协。
他看着九舆，声音清雅。
“你告诉我你知道的，我就告诉你，我究竟是谁！”